岑诀皱了下眉,想打电话过去,哪想到还没拨号,就收到了对方的回信。
【诀少爷好呀,昨晚上睡早了,没第一时间看到消息。您那边情况怎么样?】
莫名地,岑诀从戚管家的回信中感知到了对方的好心情。
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戚叔,我一切都好。生日快乐。】
今天是戚叔的生日,可惜他不能在家陪着戚叔过生日。
微信聊完,岑诀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工作中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众人看他的目光中都透露着几分微妙,不小心眼神交汇,对方会连忙低下头去。
“怎么了这是?”岑诀问。
“还不是你昨晚上那直升机给闹的。”
要李开光说,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昨晚上才多久一会儿工夫,《某节目参赛选手直升机调器材》就成为各大匿名区讨论的焦点。
观众们不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光看这个爆料,下意识觉得这节目选手有点过于嚣张。
“说你什么的都有,说你炫富啦,屁事多啦,架子大啊。”
这世界上,有钱人是少数,大部分人看到这些,都难免酸。
酸完了,还要琢磨琢磨这节目的公平性——“怕不是个内定的皇族吧?”
李开光昨晚上跟帖子,牙都快要酸掉了。
“你在意这些做什么?”岑诀听完,一个词都没往心里去。
这才哪到哪,要是这点儿风言风语都经受不住,还在圈子里混什么?
早点退圈得了。
或许是岑诀太过淡定,倒是显得节目组不淡定了。
他们不但在官方微博上辟谣了“直升机事件”,还派人过来和岑诀商量。
“我们之前是没找到群演,现在有了,您看您还需要吗?”
“要不给您换一个?”
不但换演员,还要重新配个编剧。
岑诀听得直腻味,抬眼威胁:要是节目组真的不打算继续好好办节目,那直接现在散伙好了。
他就搞不明白,现在是市场经济,一个导演节目本来就不吃香,节目组还要搞这搞那。
真当自己是熊猫,只要卖萌就会有人看啊?
岑诀三两句将人怼回去,节目组再也不闹幺蛾子了。
也不知道他们内部发生了什么,整个团队的效率以肉眼可见的效率提升,中午吃饭时,盒饭里竟然多了一个卤鸡腿。
“爸爸!!”穷得吃了好久素的唐浙激动地喊。
他从李开光嘴里得知岑诀回绝了节目组的换人邀请,间接地保住了自己的工作。
“从今天起,我就是您的人了!”
岑诀震惊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出手来亮起自己的银色指环。
“什么意思?”
岑诀:“抱歉,有家室了。”
一整个下半天,唐浙都沉浸在岑诀有对象这件事带来的冲击上。
“我比你大了五岁,而我还是个母胎单身……”
李开光听完,忍不住补充:“虽然你是个明星,但银行余额还没超过四位数。”
扎心了老铁。
岑诀过了好几天,脑子里才冒出一个问题:为什么李开光会知道唐浙的银行卡余额呢。
·
或许是节目刚开局时闹了这么一出闹得足够轰轰烈烈,到了正式比赛时,大家的比赛环境反倒是好了。
新锐导演决赛,节目组给的比赛任务是拍摄一个最少30分钟的短片。
拍摄地定在脚底下这片土地上,主题不限,一台摄影机,一个编剧,一个演员。
其他都没了。
因此,导演是整个创作团队的核心,要找故事,定主题,和编剧出剧本。
出完剧本之后找演员拍,拍完自己剪片子。
配乐和主题曲当然也是自己弄。
李开光吐槽:“要不是选出来进总决赛的都是能人,节目组怕是不敢这么玩。”
正是因为条件定的苛刻,将人逼到角落,这节目才会有看头。
六个参赛选手都卡在了第一关。
找故事。
每个写作者都会看的编剧书《故事》中,作者罗伯特麦基说:“人们对故事的胃口是不可餍足的……”
无论电影也好、电视剧也好,甚至是几秒钟的短视频,都包含着一个结构完成的故事。
观众在故事中找乐趣、找慰藉,找自我。
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故事的重要性,故事成了,这个参赛作品就成了,因此都不敢放松警惕。
在拍摄前的创作方面,岑诀在外人眼中是吃亏的。
他没有编剧。
所有一切都得自己弄。
“咱们行不行啊,别的小朋友都定选题了。”李开光这些日子和节目组其他人混熟了,消息也灵通了起来。
比如说,他打听到了某大导嫡传弟子准备拍当地一户贫困人家的故事,海龟和学院派三位都是风土民情,而网红另辟蹊径,准备拍乡村爱情。
只有岑诀和那位顶流还在晃荡。
“急什么?”岑诀爬上小山的最高处,俯瞰整个小山村。
这是位于滇市的一个地级市下的小村庄,村里只有一个姓的人,主要生计是来源于烟叶和柑橘,由于交通不好,因此当地人都很贫穷。
小村庄所在的县也是全国有名的贫困县。
“这里的位置有点闭塞啊。”
在小山村一侧,有一条湍急的河流过,将这一块环抱在内。
唐浙气喘吁吁地爬上山,闻言接话道:“是啊,只有一条泥路。”
除了这泥路之外,就得从河上走。
这么多年了,河上只有一座晃晃悠悠的铁索桥。
滇市地处高原,海拔高,日晒充足,唐浙靠脸吃饭,哪怕热的满头汗,也不敢将遮阳帽取下来。
“走,我们去桥那里看看。”
说着,岑诀带着人往桥上走。
唐浙双手撑着膝盖喘了口气,艰难地抬脚追随着岑诀的脚步。
“喂,桥有什么好看的啊!!”李开光实在受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一周的功夫,他们就是在这样的奔波中消耗着时间。
小小的村落被他们跑遍了,白天在外跑完,晚上还要回去挑灯看资料。
什么《县志》啊、当地的风俗民情啊、与之有关的名人传记啊……
一个拍电影的,活像是变成了体力劳动者。
但这些案头的功夫没有白费,短短一周,他们就像本地人一样,熟悉了各个地方的地形,还对这片土地上下几百年的历史了如指掌。
因此,来到桥边,看到一旁立的石碑上的字时,他们的记忆立刻就被唤醒了。
“李松游,哦,是李家立的啊。”唐浙说。
李开光休息完了,跟上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李家?我怎么记得这村子里的人都姓杜啊。”
“是都姓杜,这个李家搬来就持续了一阵子,然后都死完了。”
“你肯定知道,村里最有钱的那家,青瓦砖房。”
说起青瓦砖房,李开光就懂了,他们去踩点的时候,遇见过这家。
他们对此印象很深刻。
全村都是黄土房,就这家最阔绰,简直显得格格不入。
听说在几十年前,这家人从外地逃难过来,据说是以前做过生意,有一些积蓄。
“他家还有个留过洋的少爷,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道败落,少爷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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