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贺长淮低声道,“我只是担心你。”
叶苏安扯扯唇,“脱吧。”
贺长淮惊讶,“什么?”
苏安得打一炮冷静冷静。
他已经开始脱了衣服,身姿像跳舞一样曼妙,“我们之间除了这事,还能做什么?”
贺长淮痛苦地闭上眼,上前贡献公粮。
苏安越主动,越显得贺长淮的爱是多么廉价。
好像他馋的只是肉欲,但怎么会呢?他今天看着苏安和江正荣谈笑风生的时候,心中百味难言,当真是又酸又涩。
快乐结束之后,苏安冷静了。
他虽然浪,但也有底线。他和江正荣都心知肚明知道对方是谁,江正荣敢光明正大地使这种手段,无疑就是肯定苏安不敢崩人设。
苏安是胆小又惜命,别人不崩他也不敢崩。但要是楚鹤逼得急了,他试一试崩人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死也不让楚鹤得手,这是底线。
更何况他崩人设还不一定有事。如果玉琼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帮忙把主角的命运轨迹归正了,做好事难道没有什么好处?
反正楚鹤任务失败了,他们早晚都要离开,离开之前崩一下人设,如果有什么天道,什么世界意识,什么功德……看在玉琼的面子上,没准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他不知者无罪,也没有什么规矩限制他啊。
一旁的贺长淮将他搂紧怀里,发觉苏安全身冰冷,担忧地道:“冷么?我给你暖一暖。”
“……”苏安瞬间戏精附身,他紧紧咬着牙,“贺长淮,我不是兔儿爷。”
被用完就扔的贺长淮强压着火气,“谁说你是兔儿爷了?”
他的嗓子被怒火烤得沙哑,“叶苏安,你有没有心,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明白么?你难道真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什么地位?!”
叶苏安偏过了脸,贺长淮心里一片拔凉。
他翻身攥住叶苏安的手,抬起抓到头顶。
“看我。”男人冷酷命令。
苏安干脆闭上了眼睛。
贺长淮摸了他一把,准备再来一次。苏安惊叫了一声,倏地睁开了眼。
男人捧着他的脸,鼻尖对着鼻尖,漆黑眼中蒙着一层看不透的雾气,“我爱你吗?”
苏安咽了咽口水,轻声细语,“贺二爷,又来了么?”
他曾经就被贺长淮绑在床上,被质问着爱不爱他躺了许久。都说男人会被精虫冲晕了脑,是也不是,因为贺长淮就懂得在最紧要关头处停下,再折磨一般地问:“爱我吗?”
就像是现在。
苏安被磨得双目无神,眼尾发红,贺长淮问他:“我爱你吗?”
非要逼着苏安说出这句话。
唇上的肉被自己咬破了皮,贺长淮解救出唇肉,又问:“为什么勾引我。”
“滚!”叶老板断断续续,连不成一句话,“贺、贺长淮,你怎么不去死。”
贺长淮一片空虚,他笑了笑,“死了你就要当寡妇了。”
他问了第三次:“我爱你吗。”
苏安再也顶不住,他带着哭腔说,“你爱我,我知道了你爱我。”
“我爱你,”贺长淮喃喃,“你知道了。”
以往是逼着苏安对他说虚假的‘我爱你’,现在是逼着苏安承认他的爱。
贺长淮自嘲两声,认命。
*
准备离开之后,叶苏安对贺长淮的态度骤变。
谷雨日,苏安主动跟着贺长淮去贺家吃饭,贺老爷的惊异掩饰不住,瞪大了眼睛。
相比于外人,贺长淮才是真正的受宠若惊。他愣愣看着苏安给他夹到碗里的菜,看着看着,竟然窝囊地觉得眼中酸涩,掩饰地咳了一声,贺长淮低头吃掉了菜。
“好吃么?”苏安压着声儿问。
贺长淮,“……好吃。”
苏安松了一口气,又给贺长淮倒了半杯酒,擦干净手给他剥着大虾。
贺长淮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的动作,苏安注意到他的目光,抬头一笑,又自然地俯身凑到贺长淮耳边道:“给我夹个花生豆。”
贺长淮去拿公筷,苏安笑了笑,“用你的筷子就好。”
“……好。”
贺长淮喂了他一粒花生豆。
饭后,苏安被老怀甚慰的贺老夫人叫去说话。贺长淮和贺老爷还没回过神地坐在沙发上,半晌,贺长淮抽出一根雪茄,剑眉不由死皱。
贺老爷拿着拐杖敲了他的腿一下,“你瞧瞧你贱不贱,叶苏安好不容易对你好了,你眉头怎么还皱起来了。”
贺长淮躺在沙发上,喃喃:“我总觉得不对劲。”
贺老爷道:“有什么不对劲?”
“爸,你前后娶过三任妻子,两个姨太太,”贺长淮吞云吐雾中神色阴鸷,“你觉得她们哪个最喜欢你?”
贺老爷高深莫测道:“你娘最喜欢我。”
贺长淮笑了,“把我娘排除在外。”
“那就是你梅姨,”贺老爷悄声道,“她最跋扈,也最爱花钱,就是个败家娘们。但你别说,她最把我放在心上,我的什么事儿她都上心,她花钱花得再多我也乐意。”
贺长淮不说话了。
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世纪难题,怕是一生中想得最多、弯弯绕绕最多的一次给了叶苏安。
贺老爷又问:“你说的不对劲到底是什么?”
贺长淮掐灭烟,“他这样对我,像是断头前的最后一顿饭。”
作者有话要说:苏安(戏精发作):我不是兔儿爷!
贺二爷:……求求你做个人吧
第45章 唱大戏完
但即便是断头前的最后一顿饭,贺长淮也要一粒米不剩地吃下去。
因为这是叶苏安给他的。
贺长淮心事沉重,晚上,等他洗完澡出来后,就瞧见苏安拿着干净的毛巾坐在床上朝他招了招手。
果然不对劲,贺长淮脚步沉重地走了过去。
苏安轻柔地擦干净贺长淮的头发,两人相握着手一起入睡,亲昵得像是一对真正恩爱的情侣。
等苏安睡着之后,贺长淮睁开眼睛描摹着苏安的睡颜,心里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呢。
次日傍午,贺长淮带着苏安来到了戒指店。
红丝绒上放着数枚戒指,贺长淮挑中了一款给苏安戴上,他握着苏安的手,像自言自语道:“我真想和你结婚。”
苏安沉默了一下,轻描淡写地带过,“中午吃中餐吧。”
贺长淮,“……好。”
之后的四天,他们全黏在了一起,做了许多平常夫妻会做的事。苏安夜夜缠着贺长淮,他变得主动极了,而主动后的叶老板,几乎跟团火似的能烧死贺长淮。
贺长淮哑声道:“早晚死在你身上。”
苏安扬着脖子笑了,勾着他哑声道:“那你怎么没死。”
贺长淮头皮一麻,咬着牙真要给了他半条命。
最后一天,贺长淮好像知道了什么,他难得换了身长衫,陪着苏安走了一遍安城。
苏安头一次瞧他穿成这般模样,看得稀奇,“二爷这幅模样瞧起来还有些不习惯。”
贺长淮戴上帽子,朝他勾唇一笑,“走吧,叶老板。”
安城比晋城要繁华许多,苏安跟着贺长淮几条街走下来,身上的华贵物都换了一遍。苏安心里美滋滋,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又去摸手腕上的翡翠手环,各个都是值钱玩意儿。
可惜都戴不走。
这座城的胡同巷子极多,两人刚刚拐到巷子里,前头就窜出了一群小乞丐朝他们冲来,苏安吓了一跳,下意识攥紧贺长淮的手臂,“二爷!”
乞丐最前头的正是曾经得了贺长淮两块大洋的花童,这会儿吱哇乱叫:“就是那位爷!他可有钱啦!”
贺长淮都被气笑了,转身抱起苏安就跑,“咱们快跑!”
苏安两腿缠在他腰上,风嗖嗖在耳朵边掠过。小乞儿在身后追了一片,叶苏安瞧着瞧着,不由闷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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