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晖这人他太清楚了,是个脸比命还要重要的人。
虚荣的人,却总是怕大厦倾颓的。
云凛脑子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可以治这个喝醉了无端发疯的家伙。
其实说起来,过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本来也和他云凛也没有半毛钱关系,他身穿过来之前的人物关系是系统虚构的。
换句话说,过去那些事情只是一些文字的形容,都不是真实发生的。
他云凛没有脱光衣服钻宿清晖的怀,也没有和宿清晖一起同住一个屋檐下撩拨来去,系统这家伙为了做戏做全套,还很细节地安排了一些宿清晖未带走的杂物在阁楼。
丢也丢不掉,就只能让宿清晖自己带走。
说起来,宿清晖大概也是可怜人。
就在云凛心头泛起一丝同情的时候,宿清晖那丑态百出的模样立刻击垮了那刚刚浮现的同情。
“少在我面前表演什么你侬我侬的,恶心!”
宿清晖冷哼一声,又把酒瓶对着嘴大口喝了两口,那带着刺鼻气味的烈酒就这么顺着他的嘴和脸颊流到了沙发上。
可怜云凛那进口的小牛皮沙发,上面立刻印上了擦不掉的污渍。
宿清晖打了一个酒嗝,挑着眼皮看了看两人,讥笑道:“你俩大晚上的躲在这里玩情趣,甩下我一个人?没门!”
“我和你们说说,知不知道云凛之前小的时候有多奔放啊,他脱光了的小身板多漂亮你知道吗?”
宿清晖双眼盈满怨毒,口无遮拦地哈哈大笑道:“那小腰多细溜,浑身又白又嫩的,还有体香呢!你这个小崽子知道吗?”
“你他妈尝过吗?!”
“他可是送到我嘴边让我尝,怪我那会太年轻不知道什么是极品美味,就这么给错过了,不然轮得到你?!”
沈颂拳头捏出了一片咔咔声,那骨节泛白,蕴含的力量似乎可以将宿清晖一拳砸到地板下面去。
宿清晖似乎很满意看见沈颂绷起来的唇角,他甚至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发,语带讥讽地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他当时多美味啊,主动脱衣服,你什么待遇啊,你自己脱衣服往他怀里钻?来,小凛,过来坐宿叔叔怀里再陪宿叔叔喝酒,哈哈哈……”
后面几个哈字还没出口,就和着满口的鲜血,和打掉的牙齿一起卡在了喉舌之间。
“咣”的一声,宿清晖仰面倒在了地上,一抬眼,就看见一脸压迫力很重的沈颂,此刻正黑着一张脸,浑身都是低气场压迫,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地蔑视着他。
这一瞬间,宿清晖似乎看见了凶悍的地狱恶鬼,双眼眼底萦绕着暗紫色的暗芒,带着咄咄逼人的压迫力,存在感强大到令人浑身战栗。
冲上脑门的酒精一下子散掉了一半,宿清晖躺在地板上,看着沈颂,一步一步走上前,还看见了沈颂拳头骨节上沾了星星点点的红色——那好像是自己的血……
沈颂上前来,大长腿抬起,狠狠一脚踩在了宿清晖的胸口,却连眼光也懒得分给宿清晖一眼,只是偏头看向云凛,眼中闪烁着诡魅的光。
“哥哥,你看看,对付流氓就是要用流氓的办法,你打算和他讲理是讲不通的。”
沈颂慢悠悠地转回脸来看宿清晖,眼睛里那种乖戾几乎可以撕碎了足下这个人已经逐渐清醒的神经。
“对付垃圾就要用丢垃圾的办法,看看,这下垃圾是不是不说混账话了?”
宿清晖酒醒了一半,但是还是有点拎不清,“那你不问问云凛这些事是不是他做的,这都是真的,你打我?”
沈颂脚上的力道愈发重了一些,踩的宿清晖哀声呼叫。
“我哥哥过去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现在你是个垃圾。”
宿清晖觉得自己的胸骨都快给踩碎了,他胸口翻涌着血气,咳咳地咳嗽了两声面色颓败极了。
“你竟然……一点都不在意吗?”
“就这?不在意,”沈颂又用力踩了踩,“所以你可以滚了吗?要不然我送你——”
“去住ICU?”
宿清晖将目光投向了沈颂身后的云凛,只见云凛淡定地收了手里的手机,一边把手机揣裤兜,一边很是平静地走了过来。
“潘倩已经到了小区了,她刚好带父母在在附近看艺术展,一会他们一家人就会上来领他‘未婚夫’回家。”
这句话清清冷冷的,却像是一把利剑,一下子扎进了宿清晖的心脏。
这下子,宿清晖另一半的酒也清醒了。
他哆嗦着嘴皮,哆哆嗦嗦地说:“你说……你说谁要来?”
云凛走到他身前不远处就停了下来,也没有任何要搀扶他起来的意思,反而双手插着裤兜,也是居高临下,淡淡地望着他。
“潘倩,你‘未婚妻’。”
“带你回你未来岳丈的家,哦不对,”云凛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单边嘴角勾了勾,“今晚过后,可能潘倩家就不是你未来的亲家了。”
这种家族联姻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可言,都是凑在一对过日子,两个家族越来越兴旺,但是宿清晖是借了女方的势力,如今还欺负到女儿头上来,这样微妙的联系纽带便会在羞愤中土崩瓦解,不可能长久。
不光得不到应有的利益,还有可能被打击报复,自食恶果。
“潘倩?”沈颂嘴角勾了勾,若有所思地说:“陆伯伯的继女啊。”
此情此景,听见潘倩这个名字,宿清晖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想坐起来,但是尝试了一下又颓然躺下——他实在是与沈颂这等巨大的力量无从抗衡。
于是,只能苦苦哀求。
“别……小凛,别让她上来。”
云凛淡淡地:“为什么?”
“她上来,我云晖生物科技过桥拆借陆氏集团的资金就完蛋了!小凛,你看在我宿叔叔小时候照顾你的面子上,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不提这个还好,他一提起这个,更显得猥琐了几分。
那哪里是照顾,几乎就是不负责任的耍弄。
云凛还未说话,沈颂就又一脚狠狠踩了下去。
“放?”沈颂冷笑道:“放你的屁还差不多。”
“没钱就没钱,回来摆谱还是通过人家姑娘娘家借的钱,用女人家里的资本去追遗憾,你羞不羞?”
宿清晖被说的脸皮滚烫,使劲挣扎。
“你小子别多事儿!我他妈在和小凛说话,你把你的脚拿开!”
宿清晖哪里知道沈家的背景比陆氏集团还要大,只可惜他的眼界不宽,也不认得不常出席商务应酬的沈家独苗。
并不知道此刻踩在他胸口上的这个凶悍的男生,就是自己求爷爷告奶奶想攀上关系的沈氏财团的公子。
帝国old oney沈氏财团,随便抬抬手指,让什么势力崛起或消失,都不是什么费力气的事。
只可惜宿清晖态度嚣张惯了,就把沈颂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罢了。
他更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声声小凛叫的,飘入沈颂的耳朵里,就像是一个个摞起来的作死的砝码,最终天平就轰然倾倒到一边,再怎么都不可能救回来了。
沈颂冷笑,“脚是拿不开了,你想想一会见你‘未婚妻’怎么解释衣服没了的吧。”
“反正我不怕没脸,你不一定不怕。”
说话间,沈颂提起他的衣服领子,伸手两下就把宿清晖那已经滚得皱巴巴的衬衫撕了下来,然后顺道抬手,给宿清晖两个清亮的大耳刮子。
“啪啪”两声,响彻了屋内。
云凛挑了挑眉,没有制止。
什么人前道貌岸然的社会精英,都是扯淡。
他甚至觉得沈颂做的挺解气,然后不疾不徐地走到了门前,打开了大门,在门口迎接众人的到来。
——屋子里这一幕实在是凶残,让人不忍睹视。
——所以干脆就不看了。
垫着啪啪的抽耳刮子的声音,潘倩的父母在潘倩的带领下就这么冲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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