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秋雨推着轮椅,俯身亲了亲白荼耳边的碎发,贴着他耳朵低声道:“以后我会给你更大的、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新家。”
他照常上班下班,每天一回到家,推开门,就能看到在家里乖乖等他的青年,他的爱人。
白荼很不适应这样近的距离,忍不住偏头躲了躲,余光瞥到电视,上面正在播送反贪污反腐.败的新闻。
他注意到池秋雨也聚神看了一会儿,想了想也不觉得意外,像主角受这样的人,的确一看就是会每天准时收看新闻的人。
“李密?有点熟悉。”白荼随口道。
池秋雨一顿,嘴角牵起了小小的弧度,淡淡微笑着:“是有点熟,可能我们过。”
白荼忽的打了个激灵,总觉得他这笑别有深意。
第99章 剧情崩溃的现代世界(三十九)
顾云首先发现白荼失踪,后才接到顾千山逃跑的消息。
告白被拒绝两三天之后,顾云又重振旗鼓,亲自挑选一束开得火红鲜艳的玫瑰花,怀揣兴奋和期待再次敲响了那间狭窄逼仄的出租屋。
顾云在门外等了许久,时不时对着保险门隐约反射出来的模糊倒影调整发型,就像只昂首挺胸、即将开屏的公孔雀,迫不及待想在配偶前展示自己优秀的每一面。
邻居出门倒垃圾,见一个西装革履、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男人可疑的在别人门前转来转去,顿时起了疑心,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喂,那边那小子,对,说你呢!”
顾云左右看了看,没人,便指着自己:“有事儿?”
邻居大叔提着垃圾袋向他走了过来:“是个生面孔,以前没见过你,在别人门前偷偷摸摸的,没安好心吧?”
顾云又气又好笑,举了举手中的玫瑰花:“您见过哪个小偷的作案工具是玫瑰花吗?”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邻居大叔挠了挠头。
“我来看我朋友,”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撒了个无关紧要的小谎,“刚才按了好几次门铃,都没人开门。”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两三天没见到过那个年轻人了。”大叔回忆道,“大概是前天中午的样子,我刚接孙子回到家,就看见他家请的家政小哥推着他下楼。当时想这可能是出去散散步,也就没多嘴。现在想起来,他们好像自从出去后就没再回来过。”
说到这儿,邻居大叔的表情有些慌乱了:“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顾云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没底,拿着玫瑰花束的手也攥得更紧,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意识到继续留在这里大概率也见不到白荼,顾云便准备离开了。
他虽然脾气不太好,倒也不至于跟一个热情的大叔闹出矛盾来,走之前还摸出钱包,往邻居大叔怀里塞了几张红色票子。
“麻烦你多留意一点,他们回来的话打个电话通知我,这是名片,上面有联系方式。”
大叔人都傻了,从来没遇到这种问个话就塞一把票子的人,一边应着,一边拿复杂的眼神看着顾云离开,心里想着莫不是人傻钱多。
他再低头一看,顿时吓得手里垃圾袋都快拿不稳,写着顾云公司简介的鎏金名片拿在手里像是握了块儿炭,直呼自个儿看走眼了。
“会去哪儿呢……”顾云紧紧皱着眉头,站在车前迟迟不想离开,“难道说已经离开这里了。”
但这个可能性也不大,白荼腿脚不方便,池秋雨现在也不在他身边,只有个顾风,他还能去哪儿?
等等——!
他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想起脑海里突然闪过的那个名字,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动作飞快的扯过车门,脚底下油门猛地一踩。
他死死的盯着挡风玻璃前方,一字一句的念道:“池——秋——雨!”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把白荼带走了!
怪不得管家说已经一两天没见到那位池先生了,他本来以为池秋雨报复完李密就离开了别墅,没想到,这人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白荼偷偷藏起来!
顾云气急,路上不要命的开车,一回到别墅,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只见黄毛神色惶恐的在客厅里等他。
心里憋着气,态度就也不怎么好:“来得正好,给我去找顾风,把他带到我面前来,有话问他。”
还差点忘了,顾风现在是白荼请的看顾,楼道里遇到的那个大叔也说白荼失踪那天是和顾风待在一起的。顾云不信,池秋雨要的是白荼,还能把顾风一块儿绑走?
就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把他们统统都找出来!
黄毛一听他要找顾风,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支支吾吾的,犹豫了半天也没敢开口。
管家送上泡好的茶,顾云接过来喝了两口,勉强压住火气,现下也冷静了几分,往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斜睨了战战兢兢的黄毛一眼:“你今天怎么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有什么话,快说!”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黄毛给自己打打气,慷慨赴死般闭上了眼睛,硬着头皮说:“顾、顾风他,他现在就在别墅里。”
闻言,顾云脸色一沉,挺直腰背。
“说清楚点。”
他没发火,是压抑着的,但更加让黄毛忍不住瑟瑟发抖,脑袋上凉嗖嗖的,总觉得有把刀悬在上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咔嚓”一声落在自个儿那脆弱的脖子上。
“就是,就是……疗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云逐渐黑下去的脸色,黄毛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不敢再磨磨唧唧,索性豁出去,一口气全说了。
“他偷偷摸摸的来见过老家伙一两次,每次用的都是不同身份,最多待不到五分钟,也就没引起过注意。昨天医生照例去给老家伙做全身检查的时候,发现怎么喊都不动,这才起了疑心,叫来几个人按住床上躺着的人,一把脸翻过来,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顾千山。”
“调包计。”顾云盯着烟灰缸,眼神沉郁。
黄毛赶紧抓起茶几上的香烟,讨好似的抽出一根双手递上。
顾云心中烦闷,不耐烦的摇摇头:“拿走,谁.他.妈现在还有心思抽这玩意儿。”
黄毛只好把东西放下,接着说:“疗养院那边就先把人扣下了,又给我打电话,我想了想,让他们把人送过来了。”
“把他带上来,我有话要问。”
顾云颇为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
黄毛大着胆子盯了几眼,见沙发上的人闭着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总归还没到临界点,顿时松了口气,直觉自己这项上人头今天多少算是保住了。
他动作小心的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又带上来被五花大绑、看上去狼狈不堪的顾风。
麻烦都是这家伙带来的,黄毛的动作并不温柔,到了之后随手一丢,没有支撑的顾风就这么踉跄着往前扑了几步,花了不少力气才勉强使自己停住。
这动静不算小,几乎在他们刚一出现的时候,顾云就睁开了眼睛。
黄毛赶紧开溜:“老大,我先下去候着,有事儿您叫一声。”
“滚。”顾云看也没看他一眼。
重点放在顾风身上。
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嘲讽一般的眼神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衣衫褴褛的顾风,短短一周不见,记忆里小狮子一样跟他差点打起来的人,现在居然搞得这样一副落寞模样,看来在疗养院里吃了不少苦。
他勾起唇,竟从其中获得了几丝愉悦。
毕竟,没人比他更加清楚那家外表花团锦簇、光鲜亮丽的疗养院,内里到底是有多么肮脏不堪。为了能够最大程度的“照顾”好顾千山,自己当初可是精挑细选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一座仿佛为他量身打造的“监狱”。
只是没想到,这老不死的为了能逃出去,就连最疼爱的儿子都能毫不留情的说牺牲就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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