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朋友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那边静了下,没有说话。刘斯年一下子就察觉到不对劲,将调侃笑意收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打架,你方不方便来一趟我们学校。”
“你受伤了?”刘斯年重点问。
路阳:“没有——你烦不烦,到底来不来?”
“我马上过去,你别急,也别生气。”刘斯年拿了车钥匙出门,电话也没挂断,说:“你别害怕,什么事都有我,怎么打起来了……”
路阳:“刘斯年你是老妈子吗。”
“我这不是担心你害怕吗,你这小孩。”刘斯年语气还带着笑,有些宠溺,压根就没生气。
路阳嘟囔了下,最后甩了句不用太快。
“你想说路上注意安全吧,好我知——”刘斯年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已经结束了。这小孩,先挂他电话。但也习以为常,小路小朋友这是害羞了。
两人的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样的默契且亲密。路阳在齐澄面前都会伪装的一副好学生、天天向上、积极正能量形象,但在刘斯年面前,不是什么网红、好宝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怼过去也敢笃定刘斯年不会生气。
刘斯年也是,一眼能看出来路阳嘴硬生气的外表下,心里是如何的真实别扭。
四十多分钟后车到了。
因为是晚上,闹得太大,惊动了导员,就在宿舍楼守着。一挑二的那两位家里不是名城的,抱团站着,路阳在相反的方向,脸上没什么表情。
刘斯年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小朋友在挨训,脸上没什么伤,先松了口气,再看就是小朋友没什么表情,不过一看就是不服气,没想着道歉。便有些想笑,也没压着,直接笑着过去。
“小路,这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导员:……这位有眼睛吗?路阳什么伤都没有,那俩站着的鼻青脸肿。
“你是——?”
“路阳的家长,哥哥。”刘斯年端着如沐春风的笑伸手,“刘斯年。”
路阳就站在一旁,看刘斯年满嘴跑火车,什么鬼的哥哥,又想占他便宜,我是你大哥才对。乱七八糟的想着,刚才打架被不分黑白训的气倒是跑了一半。
“他姓路,你姓刘?”
“不是亲生的。我听小路声音急,有人欺负我们家小路了?我们小路品学兼优,从小就听话乖,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打架,我看有人先挑事的……”刘斯年目光扫向抱团的两位。
导员插不上话,心想本来要教育路阳家长的,怎么突然就变了。
“是路阳先动手的。”
“对,整个宿舍人都能作证,是路阳先上手,不关我们的事。”
抱团的说。
导员想终于进正轨,赶紧批评处理完能早点睡,就听那位刘先生笑着说:“先动手也是自卫反击,一定是你们先挑了小路脾气,说了什么话,或者干了什么,才让小路动手的。”
“???”导员。这也可以。“这位先生,我刚问了路阳,他不说,学生禁止打架,尤其是在宿舍——”
“最近有个男的追我,他们俩收了那个男的礼物,在宿舍里劝我接受那个男的。”路阳突然开口,声音冷冰冰的,没什么起伏,“说我没有妈教,我就当回他们爸爸,亲自教教他们。”
“路阳你他妈——”抱团之一先忍不住了。
路阳:“我没妈,你现在有爸了,就是我。”
刘斯年没忍住笑出来了,胳膊搭在小朋友肩上,护短维护的看向导员,说:“事情很明了了,都是这两位的错,要不是两人嘴贱先撩,我们小路不会出手的。这件事小事,两人道歉,不然的话,可以和我们律师谈。”
都是唬人的,毕竟路阳先动的手,以后还要上学,为了这点小事背处分划不来。
导员听完过程也尴尬,最近富二代追路阳的事沸沸扬扬的,他也知道些,但还是觉得学生学业为主,可有人说对方富二代没准路阳想嫁入豪门,导员的价值观不同,但也没插手。
没想到今天宿舍这一出,路阳没想着接受富二代的追求,反倒是宿舍其他两个收了礼物撺掇,可真是丢了脸了。
“你们可真是,学生就是以学习为主的,这是路阳的私事,你们怎么能插手。”
两人垂着脑袋,一个一脸不忿,另一个压着脾气,刚被怼完火在这儿,还有拉不下脸,二打一还输了。
两人和路阳住了一年了,平时也没发生口角争执,路阳出国出外地也会带特产什么的,关系不错,就是因为这样,两人以哥们身份自居,觉得刘世杰有钱长相不差出手大方,路阳一个男的也不亏,出去吃个饭见个面聊聊嘛,没准感情就培养起来了。
可没想到,路阳没给‘哥们儿’面子,直接闹翻了。
导员一看就知道这俩不服,“人家路阳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要你们操心,上学来了,还是做媒来了?”
最后还是刘斯年赔了医药费,两人给路阳道歉,就这样解决了。
宿舍不能住了。路阳也不想回去,当着导员的面,说:“我打报告,搬出去住。”
“……行吧。”导员也没劝。反正学校大一以后,也没有硬性住校的规矩。
刘斯年陪路阳上楼,去宿舍取了私人物品。
这是四人间,路阳的床靠门,就是男孩子的地方,乱糟糟的,耳机、教材、电脑、游戏机,上面的床铺也是乱着,路阳从书桌下抽出个小行李箱,平时用来垫脚的。
刘斯年就看小孩将东西哗啦啦往箱子里划拉。
“我来吧,你把书还有电脑装一下,衣服我来收拾,床铺就先不用了,我明天过来帮你办手续,顺便弄干净……”
路阳想说你好烦,但没说出口,手上听话的拿书包,装电脑和教材。
“我游戏机还有卡碟你给我放好,我这儿放不下了。”
“好,都给你装着呢,还有要带的吗?”
“床上睡衣,你上去一趟。”路阳指挥。
刘斯年踩了一个台阶就能够到,一目了然,拿了睡衣,手里拎着一只袜子,揶揄笑着问:“这个要不要给你装下?”
“你是不是有大病!”脏不脏啊,他穿过的。路阳伸手去拿。
刘斯年笑着将脏袜子放回去,说:“好了不逗你了。”一边又装了几件小朋友换洗的衣服,动作很利落,却将小小的行李箱整理的干净整洁。
路阳看了都咕哝一句厉害的水平。
没人问去哪里,路阳也没说去酒店,好像就默认了先暂时借刘斯年的地儿一晚上。来回一折腾,到云台别墅也快十一点了。
“次卧给你,没人住过,我一会给你换新的床上东西。”
路阳放下书包,坐在客厅沙发撸黑豆的四只崽崽,头也不抬说:“我不讲究,随便凑合一晚上,我明天自己找房子住。”
为什么今晚不去住酒店——怕麻烦打搅别人,界限感很强的路阳也想问自己。为什么就住刘斯年家,还跑这么远折腾对方,为什么打架被叫家长就先想起刘斯年。
没有答案,当时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了。
“小孩想什么呢。”刘斯年卷着衬衫袖子,说:“我喜欢麻烦,一会要吃什么?”
路阳:“来点馄饨。”
刘斯年就笑,看小孩急了要骂他,好脾气说:“你刚说麻烦我,现在要吃馄饨理直气壮的——明天早上第一节 没课吧?”
“嗯。”看在馄饨面上,给刘斯年面子。
刘斯年先洗手揉了面团,做了馄饨馅,然后干面皮,包馄饨,小巧圆肚子特别好看。路阳就趴在中岛那儿看了会,“你还挺厉害的。”
“还有更厉害的,下次给你展示。”刘斯年手没停。
包好了,水也开了,下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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