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必须每天吸我才能活命(32)
青岩的想法很简单:陆离江明示他多做汤了。
对于屡次出手帮他的室友,他不至于不满足与他来说过于简单的要求。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陆离江,看到面前的特大号汤盆哭笑不得,明知道率直的小室友误会了他的意思,他却无法开口解释。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懂,他为何会有突如其来的醋意。
明明此前青岩跟祁林森发生冲突时,他还是个看客心态。只不过出于引起青岩注意的目的,才屡次出手。
陆离江不动声色地落座,曲指在挺翘的鼻尖上稍稍刮了下,以掩饰他此刻的心虚,含糊其辞地应了声:“嗯。”
青岩没在意,在陆离江对面落座,拾起碗筷,没有寒暄和招呼,自顾自开始进食。
陆离江抬眸
他小室友做饭的手艺似乎不错。
明明只有个电饭锅,他拿了本厚重的化学竞赛书将按钮压着,就娴熟地做出了两菜一汤。
猪肉白菜、芹菜香干、西红柿蛋汤。
虽然都是家常菜,卖相却相当不错。
此刻,他小室友正对着一小碗白米饭夹菜吃饭,他动作不疾不徐,如做题一般专注认真。
眼里只有饭菜,连余光都没给他。
陆离江觉得挺新奇。
因为身份地位在那,想跟他吃饭的人数不胜数,但除了家人跟发小,他还真没跟谁一桌共餐过。
哪怕是位高权重的爷爷和在商场呼风唤雨的小叔,跟他一起吃饭时也会优先考虑他。
更别提顾琛跟易林川了,身为“别人家的孩子”,他自小就是两家家长要求发小们学习的榜样和楷模。
发小们对他自然也足够重视。
像青岩这般无视他,与陆离江而言确实是第一次。
但奇怪的是,他好像并没有感受到冒犯。相反,他觉得一心一意吃饭的小室友真可爱。
陆离江慢条斯理得给自己舀了碗汤,一边慢慢喝,一边静静望着眼前的人。
许是秀色可餐,他觉得心情十分不错。
陆离江脑海里的弯弯绕绕,青岩全然不知。
对青岩来说,吃饭跟洗澡、睡觉、学习没什么两样,是件程序性的事。
要做就一心一意,尽可能做到最优。
前世的他向来一个人吃饭,这会饭桌上多了个人,他也没顾忌的习惯。
癌症去世的原因,他穿书后吃饭有刻意放缓速度,也更注意营养搭配,更讲究少食多餐。
他晚上进食不多,就着菜将一小碗米饭吃完后,他放下碗筷。
一抬眸,才发现陆离江正悠闲自得地一口一口慢慢喝汤。
明明是在宿舍吃个家常菜,他硬是吃出在五星级大酒店吃西餐的既视感。
别人什么进食习惯,青岩管不着,更不会干涉。
“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他只是随意瞥了眼,便起身,离席前交代了声。
青岩做得汤味道很好,大大超出了陆离江的期待。
但可惜,陆离江回宿舍的本意并非品尝美味。
见青岩要走,他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勺,出声:“别走,我有事跟你说。”
闻言,青岩顿住,淡淡地扫了陆离江一眼。
“真的,秦家的事。”陆离江生怕人不信他走了,赶紧正色道。
见是正事,青岩又坐回原位,专注地直视陆离江,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陆离江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他现在看他小室友,总觉得哪哪都顺眼。
特别是现在,青岩定睛凝视着他,那双水润干净的眸子里仅有他,专一又虔诚。
好似他是他小室友心上人。
这一认知让他极其熨帖。
见思绪飘远,陆离江干咳一声,收神言归正传:“从法律上来说,有血缘关系的父母和子女是不可能真的断绝关系的,你知道吧?
所以,你想彻底脱离秦家的话,我这边只能跟秦安付鸿雁他们签订合约,但合约多少还是有隐患的。
不过这些你知道就行,具体怎么操作交给我,我保证他们不会再烦你。”
这些情况是律师团负责人在月考前跟他汇报的,他怕这事影响小室友考试发挥,就推后了两天才告诉他。
陆离江说这些时,始终注意着青岩的神色,怕他听着不舒服,心里难受。
毕竟是亲人,哪怕他小室友表现得再绝情,他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怎么会不渴望亲人的关心和爱护。
但青岩只静静听着,脸色没什么变化。
像是对这种情况不意外,对秦家也再没有丝毫感情。
陆离江定定地望着青岩,心口微微泛疼。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他小室友为何对谁都冷。
——因为糟糕的成长环境。
连亲生父母和亲弟弟都想害他,他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别人呢。
陆离江的思考与想法,青岩不知道,他在想陆离江说的隐患能不能根除。
他自然是信陆氏集团的律师团的,但这毕竟是他的事,他不想让陆离江因此染上任何麻烦。
思及此,他紧了紧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用极其平静的声音问:“如果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呢?”
这个秘密是他从书中看来的,连背后真相都不知。
这也是他屡次跟秦家对线,忍了又忍都不愿吐露的原因。
因为只要别人稍微一问,他都可能出纰漏,继而为“他不是秦岩”埋下隐患。
陆离江是他第一个告知的人。
连青岩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做这种决定。
他不是个善于跟人分享消息和心情的人,更何况这个消息与他来说,还是重大秘密。
但凡陆离江问他如何得知,他都讲不清。
可不知是出于不想给陆离江添麻烦的想法,还只是单纯信任他,他微微思忖就说了出来。
陆离江还在思考怎么安慰他小室友,就忽然听到如此劲爆的信息。
不惊讶不可能。
但最直观的感受,还是心疼青岩更甚。
——怪不得秦安跟付鸿雁对秦岩一点都不好,怪不得秦舟舟始终针对秦岩。
原来他们根本不是一家人。
那背后的真相是什么?秦岩亲生父母又是谁?他们还在世吗?
所以他小室友,现在在这世上是孓然一身?
诸多问题在陆离江脑海里闪现,但他一个都没问。
他定睛看向青岩,温柔的目光里盛着掩藏不住的心疼。
青岩也懂这个信息过于爆炸了些,或许也会触动陆离江的同情心。
但他的本意并非如此,他不需要谁的同情。
故而垂睫,躲开了陆离江心疼的目光。
陆离江却认为,他小室友这一动作是想掩盖心中的痛苦。
两人各怀心思。
陆离江心中的痛感在增强,本能的,他想安慰青岩。
可惜,过往十七年,他都没安慰过人,自然也缺乏经验。
陆离江紧了紧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犹豫后,果断抬起,隔着不宽的临时饭桌,轻轻拍了拍青岩因为垂头怂下去的那撮呆毛。
动作轻缓温柔,没过脑的话也脱口而出:“岩岩,你还有我。”
动作行云如水,没有经过思考,亦无刻意安排。
完全凭借本能。
“岩岩,你还有我。”
温柔疼惜的话语响彻在青岩耳边,传入耳膜直抵心脏位置。
像是有一柄小小的锤子,轻轻敲击了下他紧闭的心门。
躲在里面的心,跟着颤了颤。
发顶,也传来了温热轻浅的触碰。
青岩的身体本能地僵了僵,他握了握放在桌下膝盖上的拳,随后偏了下头,让自己的头发避开了陆离江未收回去的手。
他起身,垂着眸错开陆离江过于炙热的视线,拿起自己的碗筷,颇不自然但依旧很冷地道:“我去洗碗。”
他走得又急又快,完全没有往日沉稳淡定模样。
陆离江怎么不懂刚才的自己过于唐突。
那晚,他是因为发病才跟青岩有了亲密接触,而心软如他小室友,不仅大度地给了他胡作非为的机会,还轻描淡写地揭过了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