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洗白大法(34)
迦扬大脑还沉浸在疼痛里没有回过神,直到略有阴冷的声音响起第二遍时,他才反应了过来。
迦扬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勉强的爬了过去。
但因为身上伤太多再加上没力气的缘故,所以他每挪动一点脸上都会渗出些许冷汗。等终于到了男主面前后,迦扬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
“还喜欢喝柏叶酒吗?”
这时,从上方传来了男主淡淡的声音。
迦扬并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沙哑的回了一句:“……喜欢。”
邰衍:“喜欢便好。”
这句话落下后,迦扬的脸上就浇下来了些许酒水。
在以前,迦扬真的很喜欢柏叶酒。因为这个酒不辛辣,有一点点的清甜味道,而迦扬很喜欢。
可此时那冰冷的柏叶酒从脸上滑到胸口的伤痕上时,迦扬登时忍不住惨叫出了声。
柏叶酒落在他的伤口上,这种疼简直比盐水还疼十倍——
他下意识的就想躲避,但是忘记了手腕是受伤的。
这么一滚,直接压倒了受伤的右手。
这让迦扬控制不住的悲呜了一声,就好像濒临死亡绝望的小兽,让人听着十分不忍。
迦扬缩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右手似乎彻底废了。
和刚刚相比,现在他的右手已经肿大了一圈,足以见得伤到什么程度。
“这两年,去了哪里?”
迦扬眼前一片模糊,他脑袋已经疼的听不进去任何话,直到他的手霎时被脚踩住,迦扬才咻地脸色惨白。
“朕在问你,听不见吗?”
迦扬艰难的呼吸了声,然后沙哑道:“罪臣……”
“罪臣?”邰衍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是一片阴寒。他嗤笑道:“你是谁的臣?嗯?”
说到这的时候,邰衍的眸中蓦地闪过了一丝幽狠,踩着迦扬手腕的脚也稍微用了下力。
“你的主子不是武王吗?”
迦扬因为疼痛不禁闷哼了一声。
没受伤的左手则下意识抓住了邰衍的鎏金长靴,手指打着颤。
邰衍望着脚下的迦扬,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泛着赤色的双眸愈发阴狠,搭配着眼尾那被熏染的红,更加平添了些许令人胆寒的戾气。
就这样,时间缓缓的过去。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邰衍倒是没再折磨他,尽管他的脚还是一直踩在迦扬手腕上。
但至少让迦扬终于有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想到办法了吗?】系统道。
【……没有。】迦扬声音沙哑。【要兑换治疗药剂吗?】
【……暂时先不要。】
系统讶然,不过既然迦扬都这么说了,它也就闭了嘴。毕竟作为系统它们只能给予建议,是不能左右宿主决定的。
不过,按照迦扬的性格。
他难道是想到办法了?系统眼睛发亮的想着。
其实它并不知道迦扬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别说办法,能冷静的思考就已经是奇迹了。
空气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迦扬的心中咻地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的往牢房外一看,而这一看不要紧,直接让迦扬浑身血液都冻结了起来。
牢房外,一群士兵正在把刑具都搬了进来。
各种各样的刑具,有些迦扬都没见过。
但那个炭盆迦扬知道,单看上面还正在烤着的火红烙铁就已经知道这是个什么。
【有点不妙,你要完了。】系统啧啧道。
“陛下,这是所有的刑具。”等都搬进牢房内后,负责这件事的统领直接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的道。
“下去。”
“是。”
那统领赶紧退了出去,中间没敢抬头看一眼,也没敢乱看任何地方。
时间似乎再次静止了起来。
直到,邰衍漫不经心的拿起了那根烧红的烙铁。
迦扬的喉咙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下,嘴唇干裂又苍白。
“你想烙在脸上还是身上。”
“……”他哪里都不想。
可邰衍显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的,看迦扬不说话,他的脚缓缓松开然后咻地踩在了迦扬的胸前。踩住迦扬的力气很大,瞬间压的迦扬闷哼了声。
就在那带着灼烧温度的烙铁逼近时,迦扬下意识声音嘶哑的道:“阿衍——”
听到这两个字,邰衍的眼眸微闪。
他放下了烙铁,然后单手揪着迦扬衣服把他抓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道:“谁允许你叫朕的名字?嗯?”
邰衍抓着迦扬的头发,瞳孔里没有丝毫温度,那冻人的冷意像是要渗进迦扬骨髓里一般。
*
另一边,迦扬被抓回来这个消息自然很快传到了朝内外所有人的耳朵里。
毕竟当时迦扬被押解回来的阵仗十分大。
所有人都心有戚戚的想着这次镇国公府算是要彻底完了。
那些和镇国公稍微交好一点的朝臣则有些叹息。
回到家中教育自己子孙的时候,更是拿镇国公府次子迦扬做反面教材。告诉他们一旦招惹是非,哪怕你父亲长辈的官职地位多大都没用。
镇国公府屹立那么多年,不也是倒了吗?
一时间因为父辈们的耳提面命,长安城里的纨绔子弟都少了些。
彼时,镇国公府邸。
镇国公夫人的病情时好时坏,自从出了迦扬的这个事情就连绵在了病榻上,吃了多少药都不怎么管用。
只要稍稍清醒,就拿着小儿子幼时的衣服暗自流泪。
这让本来十分气愤这个儿子的镇国公也不好在妻子面前指责小儿子了。
哪怕,他这次心里真的失望透顶。
“父亲。”赫连阳对着镇国公微微道。
“迦扬他……”虽然他恨不得拿家法一鞭子抽死他,但毕竟是自己小儿子,说不在意是假的。
赫连阳眼眸黯然:“看肖统领的样子,迦扬在陛下那逃不过去。”
听到这句话镇国公不由得疲惫的叹了口气。
他哑声道:“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我竟不知他何时与武王有了联系。”
听到武王俩字,赫连阳眸中一片冰冷:“父亲,我觉得可能是武王故意拉二弟趟进这趟浑水。毕竟当年二弟和陛下感情很好……不会突然之间就背叛投靠了武王。
就算如此,二弟应该也会和我们知会一声。毕竟这可是站队的大事,二弟不会那么傻。”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想到这,镇国公眼睛浮现出一抹决绝,他看着赫连阳道:“镇国公府从来都没有站过任何一位皇子,这些陛下应该是清楚的。
一会我就进宫,看能不能把殊儿保下,只要能留下一根独苗,那我也算是对得起你祖父了。”
殊儿是赫连阳的儿子,今年才三岁。
这次迦扬闯的祸太大,不仅是镇国公府,就是嫁出去的那些女儿都受到了牵连,被夫家不喜甚至准备和离的都有。
想到儿子,赫连阳眼睛也浮现出一抹苦笑,他道:“父亲,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镇国公摇头,眼睛里一片绝望:“没有了,你也知道当今圣上的性格。虽然陛下迟迟没有对镇国公府上下发落,但并不代表是放过了。”
说到这,他对着赫连阳道:“是父亲对不住你。”
赫连阳摇摇头,道:“从小就是儿子在教导迦扬,长兄为父,他如今做出这种事也是我的过错。只希望陛下能开恩,至少别让二弟与武王那些党羽一样的凌迟下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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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迦扬正蜷缩在天牢的地上,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呼吸,恐怕都以为他已经死去了。
邰衍并没有去看地上的迦扬,只是一杯接一杯自顾自的在饮着酒。
等彻底喝完后,邰衍侧着头仿若闭目养神的阖上了眼,然后才道:“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