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后宫男配掰弯系统(24)
也不知是其余皇子想趁机害他、或是在他的帮忙下坐上太子之位,故而对皇上提出这样的建议;亦或是端妃想杀了他为儿子报仇,所以对皇上吹了枕边风。但最后同意此事、并写下圣旨的人,终究是齐修的亲生父亲,当今大周的皇帝——玄德帝。
六年前,是他把齐修送去邺国当质子,丝毫不顾及他的死活。如今,见他修为有成,连见都不愿见他一面,便直接让他去边陲参与战事。如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委实可恨。
李简气得很,都有把那玄德帝抓过来揍一顿的冲动。可他看向齐修,却见他神色间竟然颇为冷淡,倒像是毫不在意。
齐修看上去越不在意,李简反倒越心疼这个孩子。因为李简明白,一个人从另外一个人那里,受过很多很多次伤,才会对这个人的残忍变得麻木。对于玄德帝的残忍,齐修习惯了,所以此刻才看上去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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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青穹山脚。
静轩见李简和齐修来了,便对萧军拱了拱手,道:“在下这便告辞了。”
“多谢仙尊相助。”萧军道。
静轩摇了摇头,再道:“足下往后切莫轻易前往青穹附近。这里处处藏着机关陷阱、还有结界保护。今次要不是在下正好巡防至此,足下怕是会被机关所伤。”
“多谢。”萧军拱手而道,却也暗自眯了眯眼睛。静轩此言看似温和,实则暗含机锋,有威胁他不能靠近这里的意思。
萧军目送静轩离开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他轻轻呼一口气,握紧双拳,复又分开,再面带笑容地看向李简与齐修,“有劳二位,我已备好快马,前方百里外便是徐州。徐州是我周国地界,设有行宫。我们在行宫乘马车,五日后便可至边陲秉野。二位虽有仙法护体,但为避免有意外,我也派了人出来保护你们。”
萧军一语毕下,有个人走了出来,笑看向齐修与李简。
他一身鹅黄色衣衫,玄色云纹如水般倾泻在他的华服之上。他长相极为好看,中秋之月,春晓之花,或许勉强能形容他的样貌。他的眼角有一颗泪痣,笑着的时候,泪痣被牵动,倒叫人觉得他在流泪。
这样的一个人,风华无双,似乎无论出现在何处,都该是最受注目的那个。因为他太美,而且是霸道的那种美。这无关他的容貌,而关于他不知修了多少年、修得的气质。
但他却只是一个护卫。怎么想,都有些匪夷所思。
齐修看着他的刹那,就皱了眉。因为他的心口忽然一闷,不动声色地调息了几下,气息才恢复平静。
只听得这人道:“飞景真人、五皇子殿下,久仰。在下钟离城。”
钟离城?那个圆空等了一辈子的人?
圆空不惜逆天而行、盗取时间,最后惨遭横死也毫无怨言,只想等到的那个——钟离城?
齐修立刻握拳,李简也不由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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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静轩御剑而起,返回晴光殿,向掌门紫夏真人作揖道:“参见掌门师尊,已将那禁军送下山。”
“嗯。”紫夏真人捋了捋胡须,看向静轩,“你说,那人误入机关、‘差一点’被机关所伤,又‘恰好’被巡视的你撞见,是不是太过巧合了些?”
“师尊的意思是……”静轩握紧双拳,严肃了神色。
“如果这不是巧合。那对方对于我们的布防情况也太过了解了些,甚至于……他们连巡视的人、时间、地点、哪里有结界、哪里有机关,都一清二楚。”紫夏真人一向带着的笑容的脸也变得严肃,“萧军确是周国禁军,他一个普通人,不可能知道这么多。那他背后的人是谁,其目的……又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涉及到点宫廷权谋,见谅则个,本文基调还是仙侠的~ 权谋只是情节需要略有涉及,这部分不用太过纠结,O(∩_∩)O。
第18章 夜下
当晚。徐州行宫。
位于西南角的琉璃宫是专供皇子们居住的。琉璃宫外以西,则是一处花园。
花园里有凉亭。亭上有月,亭下有酒。
今次是萧军设了个小宴,说是按陛下的旨意,由他替代好好款待齐修。
萧军这话一出,李简都在心里冷笑。他萧军不过是禁军副统领,怎么还能替皇帝款待齐修呢?这面子工程都做得如此敷衍,简直无耻。
当然,萧军和钟离城并没有上桌。于是此间凉亭下,只剩师徒二人同饮,虽前路未定,但还算惬意。
宴罢,齐修让萧军请来了钟离城。
钟离城迎着良辰美景走来,面容清俊,不见一点奔波了一天的疲累。他到达的时候,齐修正好斟好了三杯酒。
钟离城略躬了身。“五皇子请在下喝酒,真是在下的荣幸。”
这钟离城虽说着客气话,但神色间又哪里有半点低人一等的感觉。齐修看在眼里,却也没多在意,请钟离城入座之后,直言不讳问道:“你可认识一个法号‘圆空’的僧人?”
“圆空?”钟离城举起酒喝了一口,神色间有一些迷茫,似乎对这个人毫无印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似有所悟、却又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哦,好像是有这么样一个小和尚吧。”
对比圆空盗用时间、等待百年、最后满怀遗憾去世的样子,钟离城的样子未免显得太过凉薄。李简闻言,立刻就皱了眉。
钟离城看李简一眼,继续轻描淡写地说:“怪不得你们听我报上姓名的时候,神色有异。怎么,圆空向你们提到过我?这……似乎不太应该啊。我遇到他,应该是一百年前的事了。他不过是个区区凡人,我好像是教过他一点传送术,但别的高深术法,他一点也不会,更无法延年益寿,应该早就死了。”
原来,圆空当时用的那传送术,竟是钟离城教他的。只是,这圆空把钟离城看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对于钟离城来说,他不过是一个路人、甚至蝼蚁般的存在。
齐修听了这话,心里似也很不是滋味。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忍不住说道:“看来,圆空是等错了人。”
“等错了人?呵……”钟离城勾唇而笑,他眯起眼睛,眼角的泪痣染上月光,美得惊心动魄,可是他的这种美,却带着深深的压迫与一股森然的冷意。
钟离城若有所思地看向齐修,“那么,在你看来,我和跟他是什么关系?”
齐修蹙眉,还没开口说什么,钟离城自顾答了一句:“他是和尚,是摒弃七情六欲的出家人,我是修真人,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再者,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们还能有什么关系?”
他这话不知是不是戳中了齐修的心事,齐修的脸立刻就有点白了。齐修蹙眉,下意识就看向了李简。李简神色坦然,眼神温润、依旧如月如水,齐修也就放了心。
齐修暗叹一口气,到底从怀中拿出一物,正是三年前圆空给他的那个青瓷瓶。
齐修面向钟离城,道:“这是圆空死前让我转交给你的。你拿去吧。”
无论钟离城对圆空的态度与自己设想的差别有多大,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故而,齐修还是把青瓷瓶递给了钟离城。
钟离城倒也接过了这青瓷瓶。他抬手,把青瓷瓶放到了灯下,似乎这样做,他就能看清那瓷瓶里装的什么。
但他很快收紧手掌,径直捏碎了青瓷瓶。瓶身和瓶子内的东西一下子都变作了灰飞,再落在地上与尘土相融。
钟离城收回掌心,漠然地看向齐修和李简。“圆空活了一辈子,不明白一个道理,得不到的东西,终归是得不到的。一昧固执,不仅无用,还会害人害己。他白做了那么久的和尚。”
说完这话,钟离城便站起了身,躬身道:“五皇子殿下,在下这便告辞了。殿下也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说完这话,钟离城便兀自往前走去。
“等等。”叫住钟离城的,是李简。
李简霍然起身,看向钟离城。“钟离先生,你修为的确很高,请问……师出何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