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也别想拦着我搞基建!(79)
“是。”阿吉的女人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低着头蚊子一样的哼哼。
守卫拿了一个豆饼和一个面包塞给她,然后对着另一个一直环胸看戏的守卫喊道:“这是一个生病的人,带他们去见祭司大人们。”
阿吉的老婆捧着温热的食物毫不反抗地被领走,阿吉这时也发现了他们,他想要跟过来,却被守卫拦住。
守卫瞪着一双眼,看起来凶神恶煞。
“站住,再靠近就杀了你。里面是神子殿下和祭司大人们给人驱逐邪恶治疗伤口的地方,闲人不许靠近。”
阿吉对着刀尖,冷汗像是泉水一样,但想到里面的老婆孩子,还是鼓起勇气:“大人,那是我的老婆孩子,求您,让我进去吧,我的孩子得了热疾,他已经昏迷一天了,身上像是火炉一样滚烫。”
阿吉的老婆也停了下来,喊阿吉的名字。
守卫便将他放过了:“快去快去,早点把孩子送过去。”
云泽没想到接到的第一个病人是一个高烧的孩子,他带着一群祭司和一群拿着纸笔的小祭司走到准备好的屋子,边走边吩咐来报的守卫:“把他们带过来。”
他们走到一个长条形的房间里,房间左右两边各放着六个小木床,自带一个置物柜,上面铺着洁白干净的亚麻床单,还用草垫子做了枕头。
另一边,阿吉一家三口也到了,他们战战兢兢的,呼吸都不敢大声。
“别慌,把孩子放到床上。”云泽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安抚这对犹如惊弓之鸟的父母。
阿吉夫妇看到云泽,整个人已经傻了,两人就像是被操纵的木偶,愣愣地将孩子放到最近的一张床上。这床很干净,两人都很小心,怕弄脏了,手脚都不敢乱碰。
云泽在床边坐下,他摸摸孩子的额头,的确发烧了。
“孩子,你还好吗?”他小声问。
这孩子睁开眼睛,睁了一半,有些迟钝地看了云泽一眼,显得很疲惫也很乏力。
情况还算好,没有真正昏迷,还有意识。
云泽拿了一个扁木棍,让侍卫举着火把靠近一点,然后看向床上的孩子:“孩子,把嘴巴张开,啊一下。”
扁木棍压着舌根,让这个孩子有些本能的反胃,云泽赶紧看了一眼,扁桃体有点发炎。其他两个祭司也看了一眼,看看发炎的扁桃体是什么表现。
因为这孩子看着不太舒服,所以只是几秒云泽就收回了扁木棍,放到一边,待会儿让人高温清洗消毒,还能再用。
“去拿一块干净的麻布过来,还有毛毯和凉水。让厨房煮一些面汤,快一些。”
云泽有条不紊地吩咐众人,又把其他祭司叫过来,让他们自己去看、去判断这个孩子的情况。
这些年轻祭司都是有丰富治疗经验的,他们当然看出来这是发热,但是云泽的处理手法和他们有些不一样,没有祝福咒语,也不是喂盐汤。
面对高烧,泰锡本地的治疗方法是:用冰冷的水擦拭患者身体,喂他吃盐水,然后念咒语,等待结果。有时候这是有效的。
一个青年祭司有些迟疑地问:“殿下,不需要祝福咒语吗?”
“祝福咒语还是要的,但不要太长。”云泽对咒语没有偏见,在这个时代,咒语充当着‘心理安慰剂’的作用,可以让患者安心,求生欲更强,治疗的效果更好。
提出这个说法的祭司脸红了,神子本人就是最强大的祝福咒语,哪里还需要另外念一次?
祭司们讨论得热闹,不过他们压低了声音,其实并不吵闹。
一旁的阿吉夫妇就像是两尊木头,只是呆呆地看着房间里的人。
云泽的相貌是一则,其神子的身份是一则,过于和蔼的态度是一则,那么多祭司和小祭司是一则。两个人的人生观在激烈地碰撞,所以一时半会儿难以回神,连儿子的病也顾不上。
很快毛毯、麻布和水被送过来,云泽将毛毯盖在这个孩子身上。然后把麻布折叠好,凉水浸泡,拧干放到那个孩子滚烫的额头上。
“一会儿布就没有那么冰了,需要重新浸泡拧干放在额头上。一直高温对大脑有伤害,所以需要尽快降温。另外,还可以用麻布沾温水擦拭耳后、腋窝、手脚心这类容易出汗的地方,帮助散热。凉水的刺激性太强,用温水更合适。”
祭司们一边记录一边询问,幸好这几日云泽狠狠恶补了一些医学知识,只差没有把游戏里的医书背下来,所以大部分疑问他都能回答。
而且,说真的,这个时代还是医学荒漠,稍微有点见识的现代人都知道的基本常识,在这里却还是高深的学问。所以云泽教他们没什么问题,像是小学生教幼儿园小朋友单数字加减。
再如何,总比受了伤还往别人伤口抹牛粪强一点。
一会儿面汤来了,稍稍放凉一点,他把这孩子扶起来一点,背后垫上靠枕,用勺子勺一点,凉一点,喂给这个孩子。面汤不多,一小碗,喂完观察了一会儿,看对方精神还好,云泽让其中一个祭司把他制作的药剂拿过来。
云泽给这个小男孩喂了三勺药,又喂他吃了干净的温水,然后让他继续躺下休息。用这种药剂让一个发烧的成年人病愈需要半碗,三勺是再次减半之后的分量。
“喂药之前最好让病人吃一点清淡易消化的食物,像是面汤,但是不要喂牛乳羊乳,会破坏药性。不过如果遇上不小心吃了毒草的病人,催吐后可以喂一些牛乳,牛乳可以缓解部分毒性。”
祭司们纷纷记下,他们知道人腹中难受的时候可以喂牛乳,有时候可以缓解疼痛,有时候不能。但他们之前不知道为什么要喂牛乳,现在知道了。
云泽和祭司们说完之后转向那对夫妇:“你们守在这里,额头上的麻布记得换,如果人醒了,再喂他吃点东西和温水。如果孩子要上厕所,床底下有夜壶,不要让孩子出去,外头冷。”
阿吉夫妇一直点头:“是,殿下。”
云泽又说:“放心吧,孩子会好的。”孩子生病,对一家人都是一种折磨。
“是,殿下。”
一直到云泽一群人都走了,他们还在那里低着头说是。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那么大的屋子,像石头一样平整的土地和墙面,刷了白,有很多通风口,一丝早春的寒风吹拂到脸上,把两个人冷醒,阿吉夫妇方才如梦初醒。
今天所见所闻,远远超越他们能想象的极限。
两个人都呆呆的,他们不敢坐在床上,那上面铺着柔软的亚麻布,比他们身上的衣服还好,他们也不敢去碰盖在儿子身上的羊毛毯,那么柔软那么洁白。
阿吉夫妇坐在地上,小心靠着儿子躺的这张床。
“那是神子殿下啊。”好半天,阿吉才吐出这一句。
两人不敢直视神子,所以记不得神子的具体模样,只是心里的感激和敬爱将那个身影变化得格外的美好,浑身都散着光芒,像是一个小太阳。
阿吉拿出口袋里的半个豆饼:“神子殿下给的,你吃。”
阿吉的老婆摇摇头:“我有两个,还有一个是面包呢。”
“留着,给咱们儿子。这小子,比咱们有福,他让神子殿下亲手摸过脑袋,肯定能好的。”阿吉感觉肩膀上的石块好像被搬走了一块,浑身都轻松了。
“还喂了药和汤,盖了毯子。”阿吉的老婆飞快加上这一句,语气里说不出的感激。
阿吉笑着笑着,忍不住伸手掐一下自己的鼻子。他是从来不信奇迹的,但是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了一种希望,或许他的儿子会有不一样的命运,从他那祖祖辈辈的牛羊一样的人生里走出来。
云泽在神殿忙碌的时候,美尼斯也没有闲着,他要将他名下的和云泽名下的土地转一遍,换掉不合格的下属,然后安排今年的具体工作。
两人都是大地主,云泽甚至有一个城市和一个金矿,所以美尼斯几日前就出发了。
他准备走曲线把自己管理的神庙都转了一遍,然后是两人名下的土地和封地。他们一行人都骑着马,日夜兼程,但就算这样来回也得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