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来后，对老攻无感(79)

　　“不急，照片已经发过去了，等着就是。”万夫人躺在床上，“睡吧，一把年纪了，别熬夜。”
　　夜已深，窗外泼墨一样的黑，城市的喧嚣沉寂下来，一切都进入甜美的梦乡。
　　这天晚上万夫人少见的做梦了，她梦到了以前，梦到了她的好姐妹许艾婷。
　　那是青葱的学生年代，她们背着书包手拉着手一起上学，也躲在卧室、同盖一张被子里，说着少女心事。
　　温馨得让人心头发软。
　　画面一转，十几年流过。
　　万夫人看到穿着红裙子、颈脖上戴着蓝宝石项链的许艾婷对自己说，“兰兰，我的孩子好看不？”
　　梦里的自己，一点都没察觉到这话的异样，而是点点头跟着笑着，“好看，他长得很像你。”
　　万夫人从梦中惊醒，她大口的喘着气，过了一会儿伸手去开床头灯。
　　幽幽地灯光驱散了黑暗，万夫人坐在床头发呆。
　　有些人做过梦后，会将梦境忘得一干二净，也有一些中途醒来的，依旧能把梦境记得清楚，就是第二天再忘掉了而已。
　　从梦中惊醒的万夫人回忆着方才，现在前一段青葱校园已不甚清晰，唯独后面的。
　　艾婷说：我的孩子好看不？
　　自己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可是她哪里见过艾婷的孩子？
　　放在桌子那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在那方黑夜里，亮着屏幕的手机像一盏警示灯，固执地拉扯着人的注意力。
　　这个时间点来信息的会有谁？
　　应该是无关紧要的群发信息吧，也可能是话费或者天气预告的短信。
　　万夫人这么想着，他正想重新睡回去，却忽然想起——
　　不对！
　　除了那些之外，还可能是......
　　万夫人连忙下床去拿手机，当手机锁屏上显示着微信图标、并且缀有【有两条未读消息】时，万夫人呼吸微紧。
　　果然是许三哥。
　　连忙解锁。
　　【许三哥：这个人是谁？】
　　【许三哥：他还在你身边吗？他家庭情况如何？】
　　第一条信息发过来后，第二条信息紧接着来，中间没有任何显示时间的停顿间隔的。
　　想来是发完第一条后，才后知后觉有很多话没说完。
　　万夫人如实给予回复。
　　尤其是仔细把从明连那里了解到的家庭情况说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母亲早故，现在他结婚了，有个同性伴侣。
　　话题引到蒋蛟身上。
　　说到蒋蛟，很自然就说起南海城的蒋家。
　　如果说，蒋家是南海城的庞然大物，那么许家则是北方的巨鹰，将一大片领土都圈在自己家族内。
　　家族中有人从政，有人从商，就像一颗根系虬扎树，枝繁叶茂。
　　再简单把蒋蛟的背景告诉那边后，万夫人收到了“谢谢”两个字。
　　万雄豪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是许三爷发信息来了？”
　　“他刚刚问我明连的信息，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他了，看来许三哥也觉得明连很像......”万夫人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仿佛说给自己听。
　　“艾婷，你的孩子真是他么？”
　　*
　　明连在半月酒店住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剧组通知开工。
　　山里戏其实没多少，满打满算就半个月，先前已经拍了五天，也就是说还有十天左右。
　　拉着行李箱，明连没告诉蒋蛟一声便先一步走出了酒店。
　　中午，明连放下剧本，一抬头就看见蒋蛟风风火火地往这边来。
　　“明老师，廉助理说请假一个星期，导演那边批了。”
　　明连看面前人的表情，就知道他话没说完，等了一会儿，在这时间段内那边的蒋蛟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明连才听那人继续说，“蒋蛟提议在廉助理回来之前，接替他的位置，场务同意了。”
　　察觉到气氛不对，那人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明连。”蒋蛟低声喊。
　　在方才那人走后，明连对面空出一个位置，但蒋蛟也不敢坐，就站在旁边。
　　“蒋蛟，你说你烦不烦？”明连双手抱臂往后面的椅背一靠。
　　蒋蛟不吭声。
　　但后面见明连冷冰冰地看着他，他不得不伸出两根手指，两指间留了一点空隙，“有那么一点点。”
　　明连看着他这又怂又固执的样就来气，“别跟着我，滚回你自己该待的地方去。”
　　蒋蛟不说话了。
　　明连懒得看他。
　　不知道是秋季的雨都在前段时间下完了，还是老天终于赏脸，天终于放晴了。
　　长长久久的放晴。
　　跟先前一样，剧组还是住在民宿里，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次的民宿选在了郊区位置。
　　每天从山里回来要一个小时车程，来回就是两个小时。
　　不过没有人会抱怨，比起提心吊胆地担心会再次发生山泥倾泻，还是老老实实坐两个小时的车吧。
　　而这些天之前在红月影视基地享受的豪华伙食又出现了。
　　中午与晚上两餐都有专车拉着盒饭上山。
　　只要接触过影视这行业的人都知道，盒饭分为两种。
　　一种是群演盒饭，另一种是组内人员盒饭。
　　前者是早几天就做好，然后统一放冰库里，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往蒸炉上一过，就热了。
　　这种盒饭因为保存不好，所以经常带着馊味。
　　后者是当天现做的，有菜有肉，只不过到底是快餐，味道算不得多好，只能说入得了口，填得饱肚子。
　　常阎这个剧组经费比其他剧组多，群演的饭好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图个饱就行，味道？也就那样。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看着面前足有A4纸那么大的大盒饭，不少人瞪圆了眼睛。
　　包装精美，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重，关键是底座还高，就跟个大盒子似的，不用说肯定能装很多饭菜。
　　有人迫不及待地打开，然后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哇！居然有鸡腿，牛扒，糖醋排骨，太阳鱼，菜跟饭也有那么多！”
　　“我这盒不一样惹，偏清淡跟素一点，不过一样丰盛，素菜能做得这么好看，我只在大酒店见过！”
　　“素的我喜欢，我吃不了太油腻的。啊，我跟他们的包装盒不一样，所以说素菜比较多的是浅绿色盒子吗？”
　　“这一个盒饭没有八十块拿不下吧，以后就算两天吃一次，我也满足了。”
　　“这也太幸福了，我愿意永远待在剧组，明老师万岁！”
　　大家都知道，剧组里的盒饭是明连提供的，很多时候不仅有盒饭，还有汤水跟美味的点心。
　　常阎一手拿着盒饭，一手摸了摸下巴，陷入深思。
　　在那天之前，他跟众人想的差不多，因为当初送是以明连的名义送汤水到剧组来。
　　他先前没怀疑过，因为哪有做好是用别人名字的。但蒙山来的那次，却刷新了常阎的认识。
　　蒋蛟跟明连一样，肯定都有背景，而且背景不小，两人到底是谁追谁的关系也不难猜。
　　常阎把目光投向不远处。
　　不远处，蒋蛟拿了两个盒饭现在明连面前。
　　如果仔细看他手里的盒饭，一个是浅绿色，一个是浅蓝色的。
　　有主荤的，也有主素。
　　“这个给你，你喜欢吃花菜，这里有花菜。”蒋蛟把盒饭递过去。
　　明连不接，很冷静的给他分析，“你条件不差，真用不着吊死在我这棵树上。走到外头看看，外面大把选择，年轻的、成熟的、风趣的、稳重的，你想找什么没有？有必要给我倒贴么？”
　　蒋蛟紧抿着唇，唇瓣发白。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却觉得明连的这话，好像更像是说给当年的自己听。
　　当年的明连条件多好啊！
　　专业成绩第一，校园风云人物，又签了象牙塔这样的大公司，青年才俊，前途无量。
　　但这样优秀的人，却选择了他。
　　当年的明连，以他那样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对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