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路向北(119)
昨天晚上两个人互相赌气,开始的时候是冷战,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开了腔,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吵了一架,但吵的内容非常没营养没水平,无非就是“你其实根本就不喜欢我吧”(潜台词是你该说是老子就揍你),“明明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潜台词是老子要不喜欢你早就把你关门外了),“喜欢我的话为什么都不跟我商量”(潜台词是求爱抚求治愈求安慰求信任求依偎),“我什么都不说你也应该懂”(潜台词是老子傲娇了就是不说)……
其实一边吵一边心里都在忐忑,害怕真把对方给惹火了哄不回来,可是不吵又实在是发泄不出来自个儿的怨气,于是吵得越来越幼稚,越来越偏离主题。
夏多说:“从小你就欺负我!现在你还欺负我!”
墨北咬牙切齿:“我哪里欺负你了?”
“你总咬我!我第一次那啥就是被你咬出来的!”
“……”
“……我是说,那回在姥姥家里,我们一起睡,半夜三更的你不知道做什么恶梦了,醒来就在我身上咬来咬去,后来……嗯……”
越抹越黑的夏多脸红了,看着面前的男孩心猿意马了,舔了舔嘴唇,说:“反正我初吻是和你,第一次那啥也是跟你……你还这么欺负我……”
墨北气得咬着嘴唇笑:“那啥是啥?要不要我再多欺负你一下?”
“要。”夏多半点磕巴都没打,立即应声。
墨北扑上去一口咬住夏多的脖子,不舍得用力,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顿时感觉到了动脉突突地激烈跳动,身体被夏多用力箍住。一瞬间,墨北就心软了。
心软的结果就是两个人胡天混地地闹了一晚,这会儿浑身骨头都被地台硌得发疼。
夏多的手掌顺着肚皮又向下移,墨北急忙躬起身子夹紧腿,怒道:“别乱摸!”
“不装睡啦?”夏多得意地笑,趁着墨北转过身来拿坐垫砸自己,把他往怀里一搂,两个光溜溜的身体紧密贴合到了一起,晨起竖旗的两个小东西热情地来了个贴面礼。墨北越是挣扎,“贴面礼”越是火热,夏多的手臂勒得越紧,“北北别动,嗯……乖。”说着一翻身又把墨北压在了下面,在他脸上脖子上锁骨上胡乱亲吻着,身体碾动摩擦。
墨北怒道:“你别动!”
夏多说:“你别动就行,我来。”
“滚!”
叮咚——叮咚——
贺兰山等了好几分钟才见墨北来开门,小孩身上套着的衣服不太整齐,头毛还戗着,一脸说不清是因为没睡醒还是因为没吃饱而不耐烦的表情。进了屋又看见夏多的表情也差不多,空气里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气味……
不会是自己想像的那样吧?贺兰山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撞破了什么秘密。
“贺队?”墨北见贺兰山神情有些异样,只好出声提醒。
贺兰山回过神来,从文件袋里拿了几张照片给墨北,说:“那个易主任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
夏多这才想起来自己跟墨北之间还有个事没解决呢,立刻把正在收拾的东西一丢,跳过来就想抢照片。墨北轻松一个转身避开了他,说:“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夏多跟河豚似的鼓起了腮帮子。
墨北说:“哥——”
夏多乖乖去开窗了。
照片上易建的尸体被分割,在地上摆成了一个大字型,比较可怖的是他的下身被割下来塞进了嘴里,喉咙被割开。那里应该不是第一现场,尸体早在被弃之间就已经放干了血,这使得整具尸体惨白惨白的,看起来有种古怪的恶心感。
在尸体旁边,用血写着两个字一个标点:来战!
墨北嘴角一弯,笑了。
(改图片……)
第85章
浓墨一样化不开的黑暗,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浸入每个毛孔里,手电的束光破开黑暗,落在一张苍白浮肿的脸上。
“啊!”秦当勉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张死人一样的脸扭曲着露出一个笑容,慢慢睁开眼睛,因为不太适应光线而频繁地眨着。
“秦大夫。”
“不是给你留蜡烛了,你怎么不用啊?乌漆麻黑的你……也不害怕。”
郑东的眼睛被手电光晃得直流眼泪,他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笑容更加扭曲,两腮都轻微地颤抖起来,“我在与他的灵魂交流。”
“谁?”
“北纬老师。呵呵,很柔软,像云,捉摸不定,像风,雨后的春笋一样倔强,美味。”
尽管早就习惯了听到精神病人们各种稀奇古怪的话,秦当勉还是为郑东的描述打了个寒战——主要是环境问题,任谁在一个用福尔马林溶液浸泡着尸体的池子旁边听到“美味”这个形容词,都会觉得反胃的。
这是安定医院里最隐秘的一个地下室,在安定医院建立之前这里是一家在战火中遗存的德国医院的原址,这里不仅有着治病救人的功能,还为那些做医疗研究的人提供尸体。后来重建成了安定医院,但这个存储尸体的地下室还是保留了下来,只是就连很多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
那天郑东从正门逃出后,就又拿着秦当勉给的钥匙从后院一个隐蔽的小门回到了医院,这些天一直都躲藏在这里。
秦当勉把装在塑料袋里的食物和水递给郑东,郑东毫不介意用餐环境的恶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虽然早就对这个地下室的环境了如指掌,但秦当勉还是下意识地不断用手电四下扫射着,当手电光掠过地面上一片血迹的时候,秦当勉皱了皱眉。这里是郑东杀易建的第一现场,杀完了也没清理,秦当勉不敢多想,想深了就觉得后颈直冒寒气。
“你说你干嘛非要往墨北的套子里钻呢?他搞什么对决,你别理他不就完了吗?”秦当勉抱怨道。
郑东很认真地说:“那不行。”
秦当勉有点火大,“怎么就不行了?我跟你说,你现在完全是多此一举。他跟警察肯定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去找他呢。你一露面就全完了。”
郑东摇摇头,肯定地说:“他不会。你不懂他。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真正懂他。”
秦当勉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很傻,居然在试图跟一个精神病人讲道理!
郑东摇头晃脑地絮叨着:“他的才华只有我能懂,他的想法也只有我能懂。既然九渊和A君要对决,以九渊的骄傲又怎么会借助外力?能创作出九渊的北纬老师,又岂是庸俗怯懦的凡夫俗子呢?A君——秦大夫,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在《对决》里A君只有一个代号,却没有名字?”
秦当勉没吭声,他看出这会儿郑东的状态不对头,而郑东也并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知道你不知道。只有当A君在对决中战胜了九渊以后,他才能有自己的名字,否则他就永远都只是一个代号。就像一捧灰,呼——吹一口气,就没了。没有被人记住的价值。就像我,不管模仿他的小说做下多少件案子,杀多少人,我都只是个随时会被遗忘的符号。但现在他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永垂史册的机会。他对我真是太慈悲了!”
秦当勉像是在查看地下室里的状况,晃着手电走到了郑东背后。秦当勉在犹豫,郑东这个疯子已经不好掌控了,他自作主张地要往墨北的圈套里钻,弄不好就要连累自己。那要不要听罗师兄的话,现在就把郑东除掉?
“君不负我,我不负君!”郑东呜呜地哭了起来,“君以士待我,我必还君以士之风骨!”
真够恶心的!秦当勉心想,一个杀人凶手还有个屁风骨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上演什么燕丹荆轲惺惺相惜的剧情呢。秦当勉掂了掂手电筒,他今天带的这只手电有小儿手臂粗细,十分沉重,若是砸准了位置,肯定能把人给砸死,而且他兜里还藏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