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修炼手册[快穿](31)
他的身子猛地晃了晃,又顽强地站直,对着赫朗骂了一句废物,可是被刀剑刺穿过几次的手掌,还是紧紧地又将他托了起来,停住步子。
周围的弟子被这浑身是血的人吓得不敢贸然靠近,纷纷拿着剑对着他,却是不敢动手。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明显的遍布全身,可任伯中要的是活人,万一他们不小心错杀了便是天大的罪过了。
赫朗的心情慌乱得无以复加,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景,只听敖立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他一向说话都冷漠又霸道强硬,可此时却是他的语调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与虚弱,也带着浓浓的遗憾与无奈。
“你说过,陪本座去画上的地方…去看万水千山,如画江南,北国雪景,大漠黄沙,看……嗯……不过如此看来,怕是本座不能赴约了。”
赫朗的眉头紧紧皱着,一刻也未松过。
一枚暗器蓦地冲着敖立的肩膀袭来,赫朗再也按捺不住,在这刹那间,微微翻身,为他挡下。
他倒吸了一口气,将这枚沾着血迹的□□拔下甩在地上,顺势从已然脱力的敖立怀中脱出,将他一把搂住,不至于让他倒下。
这些弟子虎视眈眈,多人形成的包围圈让他们压力倍增,而最上面还有两位高手,如若再这样耗下去,他们都要命丧于此。
赫朗深吸了一口气,肩膀传来疼痛,将他的神经刺激得无比清醒。
他毫不犹豫,对着前方几个围堵的人“砰砰”拍出几掌,趁他们连连后退之时,一把将敖立揽住,蹬着空中跃起,便是一顿狂奔。
身后的弟子连忙追上,任伯中与左护法也从争执中脱离出来,从后面追上。
赫朗从未觉得自己的轻功有这般好,在极度的紧张之下,他浑身冒着冷汗,双腿麻木,只知道一个劲地逃跑。
深知单论轻功而言,他无法与身后的高手匹敌,也就故意拐进了隐秘的竹林,借由层层竹叶为他掩饰半分,整片竹林因为他们的追逐而“沙沙”地响彻天际。
前方是一处斜坡,赫朗微微一顿,看到了山脚远处的村庄,趁他们没看到,便抱着敖立从山坡上一跃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好像没更新…orz
教主有保护朗朗( ˙-˙ )突然男友力max…虽然自己已经成了废柴。
☆、大魔王变小可爱
两人从山坡上滚下, 一路上多的是杂草乱石,赫朗顾及到敖立的伤口,只好尽力地护着他的身子,避免伤口被尖石刺到,伤上加伤。
滚到山脚下时赫朗的头脑发胀,身上的刮伤擦伤也无暇理会,连忙看了看怀里的人, 已是面色发白,毫无血色地闭上了眼睛,看来是终于支持不住陷入了昏迷。
赫朗慌乱地抱着他寻着路, 终于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棚子搭成的简易茶棚,旁边的桩子上拴着一匹马。
他双眼一亮,立马运起轻功,艰难地将敖立放到了马匹上, 事态紧急,他从怀中甩出银两到茶棚的桌上, 便拉着马匆匆逃起来,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子。
赫朗先抱着敖立去河边换了一身血衣,扮成从山上落难失足而下的书生,然后借宿了一间善良妇人的房子。
敖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法数清, 失血过多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大限将至,面色如灰,可这村子里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赫朗只好摸了摸怀里的册子, 企图从中获得帮助。
瓜兔也是会些神通的,它原本便是神识化为的灵兽,这次逃命,它也机灵地躲到了手册里面。
“瓜兔,出来,快想些法子救他。”
瓜兔心知这时候赫朗心急如焚,也就帮忙给了他一份药材的单子,但是却没有现成的药物,赫朗无法,只好自己去找。
这单子上有十余种草药,他在村子里一间小小的药铺买到了三四种,剩下的一两种跑去了密林中寻找,还有一株,竟是跑到了悬崖上。
他有些恐高,但是为了能将人救起来,也只好施了轻功攀到崖边,历经磨难才将这些药材收集全,借了一个破旧的瓦罐来为他熬药。
待敖立服了药,赫朗才松了一口气,倒在他身旁稍作喘气,又起身将其他的药汁用来为他处理伤口。
这一趟奔波与休息下来,锁功散一天的时效也差不多到了,赫朗这才安心一分,只是寻找完吃食回来,他又发现了敖立的不对劲。
混元魔体乃真气充沛,被这么一锁,现在再重新解开,身体中充盈的真气冲出,让他的身体躁乱不安。
敖立的眉头深锁,似乎深陷梦靥,赫朗靠近他,拍了拍他的脸颊,发现一片冰凉。
瓜兔利用自己的神识窥视了一番他的梦境,犹豫地看了赫朗一眼,还是没告诉他。
赫朗也就这么提心吊胆地守了他几天,白天跟着村子里去赶集的人到镇上采购干粮与药物,晚上便为他仔细地上药包扎,检查伤口。
不负赫朗的期望,敖立终于醒了过来,但是睁开的双眼中清澈无比,如同稚子一般天真,赫朗才意识到不对劲。
“教主?”
“你在和我说话吗。”敖立眨了眨眼,又好奇地打量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伸手碰了碰,又吃痛地收回手,泪水盈盈地左右看着自己的伤口。
赫朗眼角一抽,问道:“您……您还记得您是谁吗。”
对方诚实地摇了摇头,赫朗大脑一片凌乱,头疼地告诉他:“您名为敖立,而我是您的属下,卓舒朗,别忘了。”
“敖立?我记住了。”他笑了笑,拉着赫朗的手,“那你便称我为立立。”
“……”赫朗迟疑了半晌才问他是否确定。
面对昔日的大魔王,这个昵称让他难以开口。
但是敖立肯定地点了点头,还配上了一个罕见的灿烂笑容。
赫朗一阵天旋地转,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完全乱套了,这一连串的刺激让他无所适从。
敖立或许是被这锁功散影响了,也或许是从山上摔下来时撞到了脑袋,此时才变成这番小儿心智的模样,赫朗无法,只好想着等风头过了带他去看大夫。
原以为他醒了之后自己会轻松的多,不过显然照料这么一个大孩子也是不易。
敖立睡了几天,此时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立马吵闹着肚子饿了。
“想吃些什么?”赫朗看他稚气的模样,忍俊不禁,拍了拍他的头顶。
“吃好吃的,吃很多很多。”他比划了一番,表示很多。
赫朗只好去村里买了一打馒头包子与两只油鸡回来。
敖立狼吞虎咽一顿,然后顿了一下,撕下一个鸡腿,递到赫朗嘴边。
“朗朗也要吃。”
赫朗怔楞了一瞬,对上他天真又包含期待的双目,微有触动,便咬了一口。
敖立满意地笑了笑,又迅速收回去,就着他咬过的鸡腿吃得津津有味。
“……”
他们借宿的房子是狭小的砖房,也只有一张小床,晚上只能挤在一起休息,可是敖立却调皮得很,非要赖到他身上,要和他玩耍,不想睡觉。
他这般乱动,赫朗生怕他身上的伤口会崩开,到时候药材又不好找,只好厉声让他乖乖睡好,不要乱碰他。
习惯了赫朗温言软语的敖立一下子怔楞住了,隐隐畏惧的同时,心底又升起一股倔强的火气,以为他在嫌弃自己,一个翻身便背对着他不再动作,像是在赌气。
赫朗叹气,也没去安慰他,见他不乱动便闭上了眼睛休息。
只是半夜,那个高大的身躯又挪到了他身边,小心地钻进了他的怀中,嘀咕了一句,“外面冷……”
赫朗心底无奈一笑,为他拉了拉这唯一的薄被,心知习惯了锦衣玉食的敖立是不会习惯这里贫苦的生活,所以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去附近的镇上,打探一下最近的情况。
果然,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还是混元之事,有关的消息铺天盖地传着,故事的版本也众说纷纭。
幸好的是敖立向来足不出户,也鲜少有人能认出他的面容,任伯中与左护法还在争执着混元教中宝物的归属权,无暇顾及过多,所以此时还没有人追杀他们。
于是赫朗便带着敖立来到了附近的镇子上,养精蓄锐,等待东山再起之日。
在村子里过了几天苦日子,敖立一身的不爽,赫朗便带他来了客栈,开了两间房。
敖立好奇地问他还会有别的伙伴来吗,赫朗疑惑他为何所出此言,坦然答道:“这便是您歇息之处。”
“不要!”敖立一口拒绝,面色严肃。
“为什么?您不用担心,属下开的是上房。”赫朗皱眉,解释了一句。
敖立再次摇了摇头,眼神微微失落,幽怨地看向他,“要和朗朗一起睡。”
“教主,请自重。”赫朗摇头。
“我不是教主,我不是教主!我是你的立立。”敖立一脸委屈,哪还有昔日的半分模样。活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他的这番姿态让赫朗为难,也因为他的变化而感到无所适从,赫朗心知敖立此时已是孩童心性,他不应该同他计较,可脑中还是根深蒂固地留下了他冷漠威严的面孔,无法将他当做真正的孩子。
敖立见他犹豫,以为他是动摇了,立马乘胜追击,“以前我们都是一起睡的,为什么现在不可以?是不是有了好的房间你就嫌弃我了,不想要我了?”他气呼呼地抱着手,像是生气了,这么板着脸,倒是与以前的他有一分相像。
他的这个说法让赫朗忍俊不禁,怎么教主会这么想呢?
这流浪的生活还不知有多久,赫朗身上的银两已经不算太多,他说服着自己可以省这么一间房钱,最终还是向敖立妥协了。
客栈原本便是人多口杂之地,赫朗在大堂点菜时,便无意听闻了玄空剑派的人到了此地,说是正在试图将混元教包围起来,清除余党。
赫朗微微了然,看来任伯中与左护法算是闹掰了。
“这玄空剑派又来了,说不上是正义过头还是事儿多。”旁边的桌上有两三个侠客,互相吃菜喝酒。
赫朗一边听着,一边带着敖立上了楼,从他们口中的这个“又”字,便可知这玄空剑派经常来往此地,也不知有何所求。
安置敖立用了饭,又哄他睡下之后,赫朗便匆匆地出了门,
既然玄空剑派的人已经来了此处,便证明他们危险的可能又大了几分,所以赫朗想要尽快恢复敖立的神志,总不能再经历一番上次那般让人心有余悸的情况了。
他也在路上找过大夫,可是这小镇子上没有什么名医,敖立这种症状怕是不能医治好,而瓜兔告诉他,镇子上有一种玄藤的叶子有着奇效,如果能寻回,便可以让大夫制成药丸给敖立服用。
赫朗看了草药的位置,并不算远,路途也不崎岖,便想着快去快回,也就没有告知敖立,怕是他要跟着同去。
等经过樵夫的指引上了山,赫朗才发现这是一处荒凉的山头,离镇子不远,但还是鲜少有人踏足。
他无心思考过多,便寻了几处草药会出现的山洞,却是一无所获,眼看天色要暗了,他焦急了几分,又不死心地寻了几遍。
可赫朗身上没带火折子一类照明的工具,在光线晦暗下,也就没发现山洞中的一处塌陷。
他猝不及防,沿着洞口坠下,心中也如同灌了铅一般往下沉,连忙施出轻功往上直蹬,可这洞口却如同有着魔力一般将他吸入,瓜兔吓得在半空中扑棱了一会儿,“咻”地一声钻入了赫朗胸口处的手册中。
作者有话要说: 放飞自我中,本文失忆*2
我以为失忆之后的教主会很可爱,结果觉得很蠢【。】
☆、不再许诺
接着, 赫朗便重重摔到一处水潭之中,还好他发现轻功无效之后立马用了内功护体,所以摔下总算没有受什么伤,但还是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暗,眼冒金星。
而这周围的确也是光线昏暗,且阴凉无比, 让人毛骨悚然,赫朗起身,摩挲了一下胳膊, 浑身发凉。
虽说这洞口似乎有数丈深,洞口的阳光无法投进来,但是内部却不是完全黑暗,且洞中的石壁似乎带着萤光, 微微发亮,让他可以视物。
他心头沉重, 以为困在这里难以寻到转机,但是在他细细查看了石壁之后,便发现了上面刻着的地图状的刻线,在这简陋的路线图上, 又有些标记,赫朗略微揣测了一番,便寻到了一条通道。
在看到洞口的光线之后,赫朗便知道自己顺利寻到了出口, 并且收获了一份意外惊喜,那便是瓜兔口中提到的玄藤。
它生长在阴凉之处,通身泛着黑红的颜色,上面长出了绿意盎然的叶子,将它装饰得不那么吓人,难得遇到了这种稀有的药材,赫朗干脆截了一大段玄藤而归。
而他返回时已然旭日初升,医馆也已开张,大夫便帮他用玄藤叶子制了药,而在摘下叶子的过程中,他也发现了这玄藤有着极高的药用价值,但是他尚未摸清,只将它判断为活血补血之物。
见赫朗面色苍白,满面疲惫,他便提出了多要几两银子,便帮他做补血药丸的提议,赫朗看镇子上的人淳朴热心,也就点了点头。
服了药丸之后,赫朗果真是一阵舒畅,一想起敖立应该早就一觉睡醒了,他又立即行色匆匆地赶回客栈,担心着他是否能照料好自己,会不会乱跑。
思及至此,赫朗便是额角冒汗,脚下生风地赶了回去。
不过开了门,看到那抹身影依旧还在,赫朗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带上一丝笑意,拿着据说可以刺激脑部的药丸靠近他。
察觉到赫朗的归来,敖立的背影震了震,接着便是满面怒容地转头。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变得狭长而阴鸷,面上也褪去了天真的神色,眉眼间乌云凝结,他身上的气息不大对劲,赫朗几乎都要以为他是恢复记忆了。
服药之事刻不容缓,赫朗气喘吁吁地把药和水杯递给他,安抚道:“快些用药吧?”
没像到敖立突然狠狠皱眉,挥了一袖子,像是要把他推开,嘴中高声喊道:“我讨厌你!”
赫朗护住药,面色不佳,有一丝愠怒,却又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只好耐着性子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劝他乖些吃药,待会儿与他去买糖人儿还有风筝。
敖立腾腾的气息终于在无形中消散,顺从地将药丸吞下肚,手里握着小小的杯子不停地埋怨赫朗,“我最讨厌你了,你、你竟然不要我,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这不是回来了?”赫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给了颗蜜饯他,就怕药丸是苦的。
敖立咬牙切齿,被气得浑身发抖。
他早些时候睡醒时,发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到处都寻不见他的身影,就像是天旋地转,世界毁灭一般。
他想跑出客栈,可是又惦记着那人千叮万嘱过不能乱跑,只好耐着性子一直等,而这漫长的等待中也少不了胡思乱想。
他是不是嫌弃自己是个累赘,不要自己了?还是他有别的小朋友了?
敖立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身心躁动,一个劲地蹭到赫朗怀里,将他压在桌子上,像是坏脾气的小兽,一边汲取他身上的气息来平复心中肆意的,想要咬他几口泄愤。
赫朗下意识地转过头躲开他过于亲密的接近,拍了拍他的脑袋,“教主放心,属下定不会在这逃亡路上舍弃您的。”
身上之人听了没有完全放心下来,反倒是觉得不对劲,难道这人同他跑完路之后就不要他了?他继续追问着以后,急切地想要知道以后他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与他日夜相伴,相依相偎。
赫朗的太阳穴发胀,瞬间就回忆起了遥远的以前,身着崭新黄袍的少年是如何目露希冀,执着地向他恳求一句承诺。
而当时他是如何呢?他许了他,却负了他。
赫朗的思绪拉扯,凝视着眼前之人,摇了摇头,轻道:“抱歉,这个承诺我不能给您。”
“……”
方才还黏在他身上的人瞬间面色一变,眼睛睁大,像是为这句话受到了刺激。
他没没想到这个万事顺着他的人竟然会拒绝于他,这猝不及防的打击让他的大脑一阵混乱,难道是他一路上都是不得已所以才带着自己,其实心底是讨厌自己的?敖立吸了吸鼻子,缓缓低下了头。
他知道他这样是不乖,但是他就是生气,并且厌恶着他此时正经解释的模样,他想,哪怕那个人像前天一样哄骗着他也好啊。
赫朗眨了眨眼睛,看清了他身后蒸腾着的魔气,一时间为他恢复了使用功力的能力而欣喜,却又瞬间被这强大的气势给压制,让他产生了危机感。
当敖立再次抬眼时,方才那些难过与失落的表情已经一瞬间收敛了回来,颇有一番无悲无喜的感觉,盯着赫朗的目光如炬,眼眸幽黑得发亮,像是乌云密布中的一道闪电掠过,危险乍生。
赫朗心中突感异样,眉头轻蹙,警惕地连连后退。
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敖立的情绪波动起伏剧烈,整个人就如同以往一般易怒,像是正在逐渐恢复心智,从天真的孩童变成会发怒的少年。
敖立静静看着他后退的动作,失落地垂下了眼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向他一步步踏去。
“砰”地一声,房门被撞开,原来是他们的动静太大,引来了隔壁休息之人的注意。
他的脾气暴躁,刚对着门旁的赫朗破口大骂,便看见了冒着黑气的敖立,瞬间面色大变,连滚带爬地跑下了楼招呼人,大喊着楼上有魔教之人。
赫朗大叫不妙,连忙将他的穴位点住。
可楼下不少侠客,耳力过人,早就听到了他的这声大呼,而不巧的是,大厅中恰好就有玄空剑派之人在歇脚。
他们的反应快速,三两步便使了轻功踏上楼,一群青衣弟子挤在过道之上,将这里围的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