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竟然会算命(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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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学,标志着高考又近了一步。
学习的压力陡然增大,连作业也开始堆积如山。
每科老师布置一张试卷,学生们叫苦不迭,还是得伏案到凌晨。
但即使这样,依旧做不完,早自习跑来抄作业,场面十分壮观。
苏星允倒没有旁人那么累,邹简言每次做完作业会把答案发给他。
然后从一张张试卷里选出几个有针对性的题让他做,其余的看都不用看。
他挑选出来的,往往是最重要的知识点,一通全通。
这样,无形之中,为苏星允减轻了不少压力,学习变成了一件成就感十足的事。
但今天,苏星允从一早上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右眼皮跳个不停。
他反复拽着邹简言的校服领子,把男生勒得差点断气。
“喂,邹简言,右眼是跳财还是跳灾来着?是灾吧?完了完了,我是不是要出事了……”
“……”邹简言转头无语地看着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子,露出性感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傻瓜,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哪只眼睛跳?这只?”
“嗯,右眼。”
“闭上,两只都闭上。”
少年听话地闭上,以为他有什么治疗痉挛的办法。
却只感到右眼上忽然暖乎乎地覆盖了两片柔软,轻轻地摩擦舔舐之后,随即慢慢离去。
“……”又被占便宜了。
直到放学时,两人并肩走到校门口,从旁边窜出来一个包着黑色旧棉衣,带着脱线毛线帽的男人,苏星允才明白,这跳了一天的右眼意味着什么。
他噩梦中经常出现的那张脸,此刻忽然近在咫尺,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这个男人手上没有拿拖把棍,没有拿啤酒瓶,也没有拿任何可以鞭打他的武器,相反,还提着一瓶小卖部里买的橙汁,笑嘻嘻地看着他。
但那双跟自己极其相似的浅色眼睛,却透露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里面有讨好,有贪婪,还有暴戾和威胁。
“儿子,买给你的,你小时候最喜欢喝的。来,拿着。”男人讪笑着,递过来那瓶黄澄澄的饮料。
苏星允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甚至有些想笑。
他没有喜欢过橙汁,他也从来没给他买过橙汁。
十几年了,他竟然突然闯进自己的生活,递过来一瓶橙汁。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苏星允不接,高新平笑容逐渐消失,手收了回去。
他把目光移到了旁边的另一个男生身上,高高大大,仪表不凡,满脸冷峻。
应该就是邹简言了。
果然看起来不好对付,小陆说的没错,这人绝壁不是善茬。
苏星允天不怕地不怕,但一对上这个男人,便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记忆中那些饥寒交迫的夜晚、声嘶力竭的叫骂、痛彻心扉的棒打、流血出脓的伤口,全复苏了。
他从阴暗的角落走了出来,刚刚来到阳光下,呼吸到新鲜空气,看到世界的美丽……
一只手便摸到了他的后颈,要将他拖回去。
苏星允有些茫然、有些气愤、又有些害怕,只感到头晕目眩,几乎是本能地,握住了右边男生的手。
邹简言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恐惧,轻轻地回握住他。
“走。”男生护住他,绕开这个男人,离开了。
那双漆黑的眼睛回头眯了一眯,隐隐闪出警告的意味。
高新平被他这一眼盯得背脊发凉,没有追上去。
只是恨恨地把饮料砸在了地上,惹得路过的学生们惊叫连连。
艹,这个小杂种果然不好对付。
他一个作奸犯科之人,向来无所畏惧。越是规规矩矩的人,越是不敢惹他。
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但万万没想到,现在居然被一个十七岁的学生瞪得不敢动弹。
这在他四十年的混混生涯里,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个男孩根本不像外表那么乖巧老实,即使衣服穿得再端正,书包背得再规矩,也藏不住眼神里那一抹强硬和狠厉。
高新平甚至觉得,他根本不是十七岁。
他的眼神很熟悉,让人胆战心寒。
像谁呢……有点像他在服刑时候,那个不苟言笑的四十多岁的狱警。
那是整个监狱里最令犯人们害怕的人,因为他太懂他们了。
他几乎跟各种各样、穷凶极恶的罪犯打过交道,在他面前,你甚至不敢抬头。
高新平忿忿不平地往回走,心道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怎么可能跟狱警比。
但即使这样,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没成想,陆延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像是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连他心中敲的退堂鼓都被窥探到。
第46章 阴谋
陆延听他说了事情经过之后,笑容凝固了。
他以为高新平至少能跟邹简言打一架,没想到这个男人不过是个窝里横,越老越不中用。
虽然如此,但这颗唯一的旗子不能浪费掉,他必须再扇扇风点点火。
“高叔叔,我真没想到邹简言这么厉害,竟然连您都怕了他。要不就算了吧,随他们去吧,小允过得好我们也高兴。他去了大城市挣了钱,就算没您的份,也是您高家出来的子孙,也算沾光了。”
陆延的话句句绵里藏针,一下一下扎着这个落魄中年男人的心脏。
“我怕?我他妈会怕他?”高新平经不起一点儿激,血液再度冲上脑门,“呵,你倒是提醒了我,他都不承认是我高家的人了,想一脚踹开我去过快活日子?门都没有!”
“高叔叔,您别激动啊!千万别动刀子,刀子不长眼,要是伤到了邹简言苏星允会疯掉的!他怎么说也是你生出来的,他无情,您不能无情啊。”陆延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面前的墙壁,仿佛看到了一场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
无论是高新平伤了邹简言,还是邹简言伤了高新平,都好。
苏星允越崩溃越好,只要他精神垮下来,自己就能趁虚而入了。
一个抑郁、暴躁、疯狂的少年,邹简言是不会喜欢的。别说邹简言,就是邹简言父母也不会喜欢。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高新平一怒之下捅死了邹简言。
一个消失,一个坐牢。
苏星允只能留着眼泪缩回十年前的角落里,孤单无助地投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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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号,是苏星允的十八岁生日,陆延的所有计划都在这一天。
他不止要拆散他们,还要得到苏星允的人,禁锢住他的灵魂。
“小允,对不起,过去是我不对,对邹简言有偏见,影响了你们的感情。我想通了,陪你过完生日我会离开晏城,希望能在你生日那天为你举办一次派对,当众向邹简言道歉。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请你一定答应过来。”
“地点在花园路A栋别墅,邀请你和你的朋友一起来吧,大家一起放松放松。”
苏星允收到这两条信息的时候,心情很复杂。
他最近确实有些不太喜欢陆延,也很少搭理他,以至于对方决定离开晏城。
但这个男声居然费心费力为自己举办生日派对,还想当众向邹简言道歉……
自己如果连这都拒绝,就算是彻底失去这个昔日的朋友了。
“去吧去吧,咱们好久没有一起疯过了,一定很有意思!”瘦猴表示很期待,扬言要把家里的游戏机带过去。
“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个陆延,但他这次好像还挺用心的,如果不去,会不会生星哥的气啊?”半仙忧虑地问道。
“这个人怪怪的,我觉得还是离远一点好。”河马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正因为怪怪的,如果星哥不去,万一他又来找麻烦呢?不如顺了他的意,这样他走也走得安心一些。”瘦猴的担心,也正是邹简言的担心。
陆延这个人阴晴不定,你根本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招数藏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