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每天和死对头秀恩爱(65)
班上饮水机里的热水供不应求,江行野去楼下学校便利店给他买热奶茶。
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该回来了,林望余光往楼道那边瞥去。
微信又传来了新消息。
[天天在治水:对了小林,骆闻阳好像今天下午回南城。]
[天天在治水:他……反正好像也挺凉的,而且还跟女朋友闹别扭了,现在在高铁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要是有空就帮着劝劝,让他想开点。]
骆闻阳女朋友是文科冲刺班的女生。
据说两个人是在一个英语补习班认识的,踩着高中的尾巴偷偷地赶上了早恋末班车,这学期刚开学那会儿还请大家一起吃了顿饭。
这次两个人也是一起开开心心地去首都考试,走之前骆闻阳还意气风发地说自己是去度蜜月的。
但这个年纪的感情,再怎么避免也少不了各种波折坎坷,一场考试就能让情况发生变化。
林望抿了抿唇,跟严子禹把情况问得更详细一些。
正打着字,身边传来脚步声。
奶茶还是滚烫的,被江行野包了一层纸巾,触到手背上,温度正好。
[天天在治水:骆闻阳女朋友要去首都,但是他首都那两所学校的考试都没过,目前最好的选择是上南城大学了。]
那就意味着要异地恋。
怪不得像骆闻阳这样的硬汉都禁不住落泪。
林望有点纠结。
他不是很会安慰人,更何况是这么复杂的情况。
而且自打和江行野确定关系以来,林望跟他不说形影不离,也基本不存在要分开很久的状况。
“江行野,”林望转过头,认真道,“现在做个假设。”
江行野漫不经心插上奶茶吸管。
林望不喜欢喝太甜,也不喜欢珍珠,所以一般奶茶都是红豆三分甜。
江行野把沉在最下面的红豆颗粒搅开,听见林望话里带着一点鼻音,眉心微皱,把吸管递到他唇边:“先喝一口。”
林望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江行野照顾到四肢退化,变成一个失去自理能力的学龄前儿童。
再联想到要说的话,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我们被迫要分开一段时间的话,”林望每个字都说得很艰难,“你觉得怎么样才能合理平衡心态?”
江行野抬眼看他,没说话。
“没事。”
林望也觉得他做这个假设很没意义,每个人具体情况不一样,处理方式也不一样。
他要做的是安慰骆闻阳,不要让对方一蹶不振,至于具体要怎么选择,还是看骆闻阳自己。
林望叹了口气,“没什么,我是替别人问的,你别担心……”
他说完才发现江行野一直沉默着看他,林望有点好笑,伸手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脸颊:“怎么了?”
“我妈昨天给我打了电话。”江行野缓缓说。
语气正经到林望跟着心下一紧,正襟危坐:“怎么了?”
“我爷爷和奶奶一直也都在国外,最近爷爷身体不太好,在准备做手术,我妈希望我过去一趟。”
林望握着奶茶的手一顿。
几分钟前还在处理别人的感情问题,万万没想到,事情很快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但这不是可以任性矫情的时候。
林望没想别的,径直问:“爷爷严重吗?”
江行野摇了摇头,“不是很严重,但是他们出国好几年了,他和奶奶都想见我一面。”
人之常情,林望当然理解。
只是消息来得太突然,他一时之间觉得心底像莫名被人挪走了一块。
林望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一些:“……什么时候去?”
江行野看着他:“机票是我妈定的,下周一。”
林望点了点头,嘴唇嚅动两下。
本来还想问江行野什么时候回来,但又总觉得不合适。
人家爷爷生病,出国探亲,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待多久都正常,更何况按江行野现在的状况,也没有什么高考危机,那更不用急着回来了。
林望就把话都咽了下去,却不防听见江行野问他:“望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林望愣了一下,然后赶忙说:“还是算了。”
无论是作为同学身份,还是作为朋友身份,漂洋过海去看别人的长辈,都说不过去。
更不用提暴露他们真实的关系。
那就不是去探病的了。
江行野也知道他的顾忌,没有再强求,“那望哥乖乖等我回来。”
“等到南城下雪,我就回来陪望哥一起堆雪人。”
第40章 初雪
江行野是在十一月下旬离开南城的。
周一还要上课,他没叫人送,林望在上课前给他发了消息,课间收到回复,他已经登机了。
十八个小时的航程,等江行野下飞机,南城这边也大概是午夜时分。
从立冬之后,顶着寒风骑自行车上下学这项艰苦卓绝的任务顺应时节被取缔,姚珊一早给两个小朋友安排了专车接送。
本来知道江行野要离开南城,林望自己并不好意思享受这种特殊待遇,最后还是姚珊单独给他打了个电话。
“江行野皮糙肉厚不怕冻,小望你可不能冻着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拒绝,阿姨就要难过死了。”
当时江行野就在他旁边坐着,听到这话笑了一声,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就说我妈更喜欢你。”
江妈妈话说到这个份上,把退路都堵完了,林望没法拒绝,只得硬着头皮承下这份好意:“谢谢阿姨。”
姚珊笑眯眯地:“小望不用客气,你和江行野在阿姨眼里都是一样的,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和阿姨说。”
挂了电话之后,江行野还在幽幽感慨:“等望哥什么时候嫁到我家来,我在家里就没有地位了。”
林望踹了他一下,校霸便流畅地改口:“所以看来看去,以后还是我嫁给望哥吧?”
“不想娶。”林望板着脸,故意道,“你又不会做饭。”
“这不是在努力么。”江行野毫不脸红,一字一句说得像在起誓,“努力做一名合格的,望哥的小娇妻。”
林望:“……”
要不是这人长得好看,作什么表情都足够赏心悦目,林望简直没眼看了。
离别的情绪被冲散许多,但隔了个周末重新来上课,一直坐在身边的人突然消失,林望一整个上午还是没忍住走了几次神。
他面上一切如常,然而看在严子禹眼里,就是他们小林,一代冷酷学习王者也不禁为情所困。
骆闻阳这个原先最该被安慰的人,反而下了高铁后就不怎么别扭了,转头跟女朋友重归于好,现在手机换成了老年机,中午吃个饭都在疯狂背作文素材,准备高考考到首都去。
严子禹受不了他为爱打鸡血打到魔怔,窜到林望身边,刚准备安慰两句,就看见他们小林一边走着神,一边比他多刷了三四五六七八套卷子。
严子禹:“……”
汪地一声就哭了。他不配安慰学霸。
林望到下午就恢复正常了。
他不喜欢伤春悲秋把自己过分陷入到某种负面情绪里,而且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
以往江行野在的时候,班上鲜少有人敢摸过来找林望问问题,都是微信偷偷发消息问。
校霸一离开,课间的时候,林望位置旁边就围满了人。
有男生拿着习题册过来,一没留神就要坐在江行野的座位上,林望见状不动声色地拦了一下。
男生不解其意,下一刻就见林望往旁边挪了一位,把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你坐这儿吧。”说完林望就直接顺着刚才的问题讲:“这道题是去年全国一卷理综的压轴题……”
本来还有些迷惑的男生听到林望开始解析,立刻把别的事儿都抛在了脑后。
一整天的课间时间,林望都坐在江行野那边。
江行野走之前没有带走太多东西,桌洞里还放着几张潦草写完的卷子,还有一大把橘子味的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