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派(188)
“就只发了四个字,不过分吧?”李慕站在衣帽间外,肩膀靠着门框,看着他脱衣服,冷不丁来一句:“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宝贝了。”
庄钦把手臂伸进家居服的衣袖里,闻言害臊到了极点,知道李慕在看,就动作很快地穿衣服,转移话题:“你给我发的消息,你还撤回,你撤回了什么?”
“没什么。”李慕语气毫无波澜。
“想艹你什么的。”
第 122 章
Chapter 122.
入夜后, 关了灯,庄钦乏困地问了件事,是今天叶飒问的。
“小飒说, 如果我俩想公开的话, 一定要先给她说。”
李慕闭着眼:“嗯。”
“你嗯什么?”庄钦仰起头来, 呼吸打到他的下巴上。
“嗯就是好。”李慕眼睛半睁开,在漆黑的房间里, 依稀可见怀里的小孩, 洗发香波的大吉岭茶香吹至鼻间。
“什么时候?我在想, 过两个月我身上就没代言了。”
“你还有电影没上。”李慕说,“你还有电影要拍。”
“是啊……不过。”庄钦想, 假如他承认自己结婚, 其实并不影响电影上映, 也不存在被封杀什么的。
不过承认已婚和出柜是两码事,出柜会被禁, 已婚却不是, 顶多大批量脱粉而已。
反正很快自己身上就没有任何代言和合约束缚了,不会造成任何的违约,也不用对任何人道歉赔偿。
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一个“不过”后,就没再继续说话了,李慕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说后续, 发觉他在胡思乱想,便睁开眼道:“小朋友, 你的小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
“嗯?”李慕声音很低,手掌顺进他的上衣里, 搂住他的腰:“刚刚不还说累了不搞了,让你睡又不睡了。”
庄钦一听见“搞”就感觉屁股疼,忙应道嗯嗯嗯:“我睡。”
有什么等明天再商量。
他这么想着,眼睛就闭上了,两人身上都穿着睡衣,但在一个被窝里,是完全挨在一起、拥抱着睡的,在前半辈子,庄钦从没有像这样在另一个人的怀里安稳地睡过,如今一习惯,他就发觉好像再也不能没有他了。
李慕把他更往怀中搂得紧密了。他睡觉时很喜欢把手掌顺到庄钦的上衣或裤子里,要贴着他温热的皮肤睡着,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样总能睡得格外香甜一些。
早上还没起,庄钦就被手机振动给吵醒了,李慕看一眼是经纪人,就帮他接了。
“什么事?”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慵懒。
叶飒一听是他,要说的话就止住了:“吵你们睡觉了?”
李慕低沉地应道:“嗯。”
“我长话短说,电视台今早刚放出来的娱乐之王花絮,没剪进节目的片段,就是他给你打电话那段。”叶飒也无奈了,其实她不该打这个电话的,知道打了也没用,但是她好不容易找了台里剪掉的,就这么被放出来了,今天一早看见,差点没心肌梗塞。
“是你做的吗?”
“嗯。”
“我的老板啊……你们一天天的,能不能低调些,合约还剩两个多月就结束了,别在这个时候闹出事让小钦赔违约金啊。”
“好,”李慕看见庄钦好像有点被吵醒的迹象,声音更沉,“挂了。”
说完就把手机丢开。
李慕低头看着趴他胸口睡觉的小孩,一张小脸白皙如瓷,长睫毛耷拉着,就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庄钦是被吵醒了,但是困的,眼睛也没睁,就迷蒙地问他:“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重要的。”
“几点了啊。”
“九点。”李慕摸摸他的头发道,“再睡会儿。”
庄钦今天是没有工作的。
确切地说,除了品牌方的活动和筹拍电影,从今天、这个十一月开始,就没有额外的工作了。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继续趴在李慕怀里睡。
李慕躺了一会儿,反复醒了好几次,他不是睡不着,其实也没休息够,但起了每天都有的晨-起-反应,这也没什么,平日多做个梦就没了,今天庄钦是趴他胸膛上睡的,睡袍都给他拱开了,埋着头一副要吃-奶的样子,谁还忍得住。
李慕却也没吵他,拿手机上网看,节目组是今天一早在官微上发的花絮,整个片段不过四五分钟,却引得从昨天起就开始过年放鞭炮的广大CP粉集体狂欢,评论一刷新全是统一的头像,起码数百上千人的头像都换成了一模一样的,一个大红色的喜字,下方写着“钦慕新婚大吉”。
有人高高兴兴地过大年,自然也有人在吵,李慕本来看见大喜二字觉得高兴,一会儿又刷到庄钦的老婆粉,一会儿又刷到了自己的,就又不高兴地把手机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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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钦趁着十一月没有工作,和李慕出差了一次,去了宁夏的一个煤窑,煤窑不允许他们拍照,里头全是矿警。这是个合法的煤矿,不是黑矿,矿工领工资、劳保用品和补助,但在这种地方,仍能看见现代都市社会看不见的一面。
到十二月,庄钦带了更多的人,又跑到了河北的煤窑去,甚至是跟随矿工深入到矿井底部去看,这还是为了查资料、做功课。有关煤矿这方面纪实的东西太少,他只根据剧本来拍而不切身去观察体会一下的话,未免太不认真。
庄钦一面去了解现实的东西,一面开始选角,李慕看剧本也看得头疼,因为有几场戏,完全是在挑战他的底线,比如一幕戏要拍矿工在澡堂子里泡澡,要拍他洗澡,很用力地用肥皂搓洗手掌和脚掌、脚后跟的煤尘,而其他的工友则是随随便便冲了就去泡,浑身都脏兮兮的,但李慕演的这个角色不太一样,非常在乎整洁和干净。
从片头第一场戏就开始表明,他饰演的角色和这个煤窑格格不入。
《白昼的月光》讲述了在老家意外摊上了人命案的青年,连夜坐火车跑路,甚至无暇顾及家中至亲,在他逃亡了一段时间后,意外在淮南的一个火车站被几个煤矿工人拉入伙,改名换姓,一起去煤窑上工。
原来拉他入伙的是个专门害人、人为制造“矿难”,以暴力手段致人死亡,然后诈骗赔偿金的作案团伙。
这个作案团伙没想到的是,这个外来青年张觉也是个杀-人越-货的狠角色,在暗无天日的矿中反杀几人,其中一人名叫老张,是个四十来岁的瘦高个,颧骨很高,生一张很纯朴、似乎不会骗人的脸。
老张见伙伴被鹤嘴锄一锄头敲死,为了活命,向他磕头求饶,并且告知他一个秘密:“我知道一个地方……有很多钱!很多很多,还有黄金,满满一箱子的黄金!你饶我一命,我带你去找钱!”
“钱在哪儿?”煤气灯掉落在洞中地面上,煤尘萦绕在脏污的空气中,张觉那一张被煤尘揉黑的脸庞,现出阎罗似的煞气。
“我放我一马,我带你去……那地方,只有我一个人找得到!”
鹤嘴锄刺在老张的喉咙上,老张哆哆嗦嗦:“钱、钱在矿长的家里!他家里,有个保险柜。”
“有多少?”
“很、很多……满满一柜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婆娘……我婆娘睡他炕上,偷看到的。”
“你婆娘呢?”
“死、死了……”老张恳求地道,“那些都是脏钱,偷了也没事,他不敢报警的!我带你去,我知道怎么进他家,我知道他的密码……我不想害人的,我从来没有动过手,求求大哥放我一马,我都是为了家里的儿子,我儿子他一个人,我婆娘死了,我要是死了就剩他一个人了……”他颠三倒四地说着,让张觉想起家里那襁褓中的小儿子。
老张自己一个人挖地道,已经挖了半月了,钱他是想独吞的,所以只敢晚上挖,也不敢跟团伙里的工友讲,白天谋财害命,晚上自己偷摸挖地道,想着地道一挖通,拿着钱就跑路的,谁知道这回害得不是个普通人,是个活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