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靠猫上位(36)
乐宁抓得住外衣,抓不住里衣,最后没了法子,只能整个人往前一压,用自己的力气将那些衣物勉强压在跟前的横柱上,而后开口喊人:
“殿下!”
没反应。
她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反应。
乐宁保持着奇怪的姿势,浑身有些不好使劲儿,她最后有些压不住了,只能扯着嗓子喊:
“陆!宛!祯!”
陆宛祯当然听见了,她也是穿着最里的单衣在泡池子,因着有武功的好处,她起身后不必似乐宁那般狼狈。
稍稍散了些内力,贴着她身子的单衣面儿上就蒸腾出一层薄薄的水汽,原先贴着身子的衣裳,随着她行走的动作,下摆变得有些飘逸。
陆宛祯走到那小屋子门口,登时瞧见里头有个捞自己衣服捞不住的人儿,听见身后有人走近的动静,乐宁忍不住偏了偏脑袋:
“帮个忙,我……”
话还没说完,她因为身子稍稍卸了些力气,就有衣物从那堆里头往下掉,乐宁回头手忙脚乱的开始捞,却一件都没捞着,最后只能徒劳地抓住一件雪色的柔滑绸缎。
她讪讪地回头看陆宛祯:“方才路过瞧见你衣裳要掉进水里,本想着帮你放到这里头,结果没稳住……就变成这样了。”
陆宛祯挑了下眉头,目光里带了几分无奈:“无妨,这套我不穿了。”
好吧。
乐宁想,果然自己暂时无法摆脱红旗下生长、乐于助人的好习惯。
她清了清嗓子,将手头摸到的那片丝绸般的布料扯起来,想随手挂到旁边再离开,结果那绸布竟然特别长,她捞了好半天都没捞起来,这布料还格外奇特,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乐宁不记得郎君们的衣裳里何时有这么块布存在了……
她越捞,心中越是颤颤。
这绸缎要是换成普通的布料,是不是跟自己用来裹胸的那个……很像呢?
乐宁捞了四五下之后还没捞到底,忽然停了动作,一松手,假装无事发生过。
然而抬眼却发现陆宛祯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
“怎么,不继续了?”陆宛祯问。
乐宁面上维持着镇定,半晌挤出一个笑容来:“殿下既说这套是需换洗的,那我便不再费劲了。”
陆宛祯唇角却慢慢扬起一个弧度,近乎邪恶。
乐宁被她看的有些坐立难安,低着头试图往外走,却被陆宛祯挡在了去路上,乐宁往左迈,陆宛祯就往左闪,乐宁往右,她也跟着往右——
最终,乐宁停住不动了,有些着急地抬头看她:
“殿下!”
“方才不还直呼我名讳么,现在倒是又喊殿下了?”陆宛祯的嗓音里带着笑意,仿佛觉着逗弄她是件格外有趣的事情,本就有些奇特的音质在染了笑意之后,竟有种难言的迷人味道,顺着乐宁的耳道一路往里落,将她的耳朵里里外外都染上酥—麻。
乐宁不自在地抬手揉了揉耳朵,无意探究陆宛祯的秘密,声调放低了稍许,将姿态压低许多,含着无奈开口:“殿下莫要再捉弄我了。”
陆宛祯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半晌后偏了偏脑袋,凑到乐宁的耳边,也刻意压低了嗓音,那声音如流淌的低音弦,在乐宁的耳边缓缓奏响:
“并非捉弄你,只是——如今你知晓我最大的秘密,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乐宁耳廓都有些发红,面上却依然装傻:“我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陆宛祯瞧了她半晌,而后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是么?”她说,“那我们就聊回先前的话题,既然你都对我上—下其—手了,那么我礼尚往来——”
说着,陆宛祯就抬手圈住了乐宁的腰,一手顺着她的腰线缓缓往上挪动。
乐宁哪儿同人有过这种接触,当即就感觉被陆宛祯掌心碰到的地方都擦出火来了,她腰身闪躲,一边后退一边抬手去推陆宛祯:
“殿、殿下自重……”
但是都没用。
乐宁自觉是个力能扛鼎的糙姑娘,谁料跟陆宛祯这武功外挂相比,还差得远,她怎么都躲不开,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痒,对方眼见着就要逡巡到自己的禁区,乐宁面红耳赤地警告她:“陆宛祯!你、你再这样我就……”
“嗯?”陆宛祯的手停在她的肋下侧的部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乐宁偏开脑袋,面红的要滴血,哪怕此刻已经猜到陆宛祯是个女人,也依然不敢全信,只声如蚊鸣地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陆宛祯却忽然问了另一句:“你眉毛这儿的伤,是怎么弄得?”
乐宁满脸的茫然。
陆宛祯抬手碰了碰她右边眉尾的部分。
乐宁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脸上伤过,但也猜到大约是原主小时候被那对无良夫妻折腾的,于是怔愣半晌,回了一句:
“不记得了……”
确实是不记得了。
陆宛祯摸了摸她的眉毛,而后打量她半晌,才提及方才那句:
“你当真不会说出去?”
乐宁做出举手发誓的动作,一脸的认真。
陆宛祯却“噗嗤”一声笑,俯身朝她凑了过来,即将吻上她双唇的刹那,低声说了一句:
“我有必要再盖个戳以防万一……”
话音落下,乐宁的唇上已然觉出一热。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走剧情没了吃的,但是!晚上可以有!
晚上很肥!
(又是日万的一天呢!)
第32章 蛋饼
乐宁未料到这展开, 哪怕被陆宛祯凑到跟前,也没反应过来要躲,这便被亲了个结实。
或许是发觉陆宛祯女扮男装这个秘密给她带来的震惊太过强烈,总之直到被对方亲个结实的片刻, 乐宁都是处于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状态里。
直到……
唇上被什么柔软而温热的东西一扫而过。
陆宛祯离开了她的唇, 乐宁只觉自己的唇瓣上有些湿润,风过还带起微微的凉意。
等等!
陆宛祯刚才是……舔、舔了吗?!
乐宁的面色有些僵硬,像是想要据理力争一下什么, 身子都绷紧了,最后肩膀却又是一垮。
她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殿下, 你我二人不论从何层面而言, 都是同性……”
女扮男装的时候就是俩男人,真正身份揭开之后就是两个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乐宁想, 按照陆宛祯的性子,应当是多半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否则应当也不敢这样对她动手动脚。
果然,这话说完之后, 不见陆宛祯脸上有半分惊讶。
陆宛祯没想到自己做出的这事到了乐宁那儿给对方造成的冲击就只剩下茫然、无奈, 以至于陆宛祯也禁不住地思索: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开玩笑?
果不其然,半晌后只听乐宁慢慢道:“何况,殿下若是我签字画押如何,晚些回去后可寻些纸来,不必如此做这样……惊世骇俗之事, 我也非殿下所想那般,被同性亲完会不知所措之人。”
如果陆宛祯想要借这种举动,吓得她忘记思考,那就算了。
女生嘛,乐宁在现代读书的时候,摸摸朋友的大胸,跟对方勾肩搭背去公共澡堂,虽说还没亲过,但大家都是女孩子,亲一下也无所谓。
乐宁如今已经放弃思考太子殿下这非同常人的想法了,甚至大有一副咸鱼的架势,反正大家都是女人,陆宛祯好似对自己也没什么敌意的样子,而且给做些吃的就能让对方心情愉悦起来——
这么想想,那桩荒唐的婚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忍受了。
陆宛祯想了一百种她的反应,万万没想到她永远能跳出自己的预料范围,另辟蹊径,以至于自己荒唐行事后扑通乱跳的心都恢复了正常,甚至隐隐有“算了吧别蹦跶了”的心死感。
陆宛祯木着脸,半晌只能接过乐宁奇怪的剧本,面无表情道:
“是么?那就好。”
她率先转过身去到那更衣的屏风后,乐宁想了想,为了表示礼貌,就转过了身,还友好地问了一句:
“殿下要我一块儿回去么?”
陆宛祯站在屏风后,面上半点笑意也无。
她终于发现,亲了乐宁之后对方毫无反应这件事,比惊慌失措、无法接受相比,更让她不高兴。
陆宛祯边换衣裳,便在心中想着:
不能只有我喜欢她。
这也太没面子了。
……
回到院儿里之后。
天将将黑,乐宁如今不在食肆内,在这一举一动都颇不自在的姚府里待着,不好在睡前再钻研些食谱,方才泡温泉那里心情的大起大落加上温泉松软的筋骨,都让她觉出几分疲乏。
是以回屋之后,她就习惯地往自己的那个地铺铺盖而去。
结果走在她前头的陆宛祯忽而停了步伐,吩咐在门外候着的婢女:
“将那铺盖收了。”
乐宁:“……???”
听见她吩咐的婢女也愣了一下,但好在伺候主子的习惯还在,脑子里一片迷糊,却也不妨碍她手脚麻利地过来将乐宁的铺盖给卷了起来。
芝麻在墙角安静地舔毛,见到两人回来,动作停了半晌,而后又继续心无旁骛地舔毛去了,半点儿不参与这两个两脚兽之间奇怪的氛围。
乐宁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陆宛祯回来的路上是在闹什么脾气,见到婢女在收拾自己的铺盖,只能耐着性子问陆宛祯:
“殿下,你让人收了我睡的地铺,我今夜歇在哪儿?”
奇怪。
在发觉陆宛祯是个脾气古怪的男人时,乐宁对这人不仅浑身戒备,而且觉得对方怎么看怎么像个神经病。
结果现在确认了对方也是个身不由己穿男装的小姑娘,乐宁心中就免不了有些移情作用,对方身在皇宫中,苦衷肯定比自己当初为了拜入邹德全门下骗那点儿学徒月例要大得多。
此刻乐宁就已经在脑子里给陆宛祯补了一个又一个的苦情故事,比如那个能做出偷偷给太子配婚的姚夫人,还有那个从未回过府的姚侯本人,大约都对陆宛祯不怎么样。
而陆宛祯又是小小年纪进了宫的,不知道日后她的身份被帝后知晓了,会不会觉得她欺上瞒下……
这么想想,对方被自己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还没把自己给灭口,可真是个心底善良的人啊!
至于脾气,乐宁想了想,光是这望安城里关于太子遇刺的故事就编了一茬又一茬,艺术来源于生活,想来也知道这太子屁股底下的储君宝座充满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