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十三个男主之后(26)
大学士喜出望外,只是难免可惜谢应环不是男子之身,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对谢应环十分宠溺,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谢应环六岁的时候,大学士早年救过他命的高人来了京都,过路讨了一杯酒水喝,大学士哪能对恩人如此怠慢,摆了家宴。
高人一看谢应环,就两眼发亮,进而摸骨,说谢应环根骨极佳,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想要将她收为徒弟。
谢应环被他说得十分感兴趣,大学士却十分犹豫。
高人说不会把谢应环带走,他留下来指点即可,他的其他子女,若是感兴趣,也可一同学习。
大学士本想说女子练武成何体统,但是一想要是女儿有个保命的功夫,以后嫁人了也不会被那些腌臜手段弄得不舒服,就随谢应环去了。
这是谢应环接触武功的开始。
谢应环想从军,是从十岁开始的。
大军班师回朝,威风凛凛的将军让她心驰神往。
大抵是各人个性不同,要是别的女子,想的大概是要找这样的夫婿,谢应环偏偏不同,她想成为这样威风的人。
可她只敢想想,未曾与别人说起,她还不想被她爹拿着戒尺追着背家规呢。
大学士在朝中,有个冤家。
冤家是镇南将军,两人经常在殿上互喷,吵得脸红脖子粗,但两人都是磊落之人,虽持不同意见,但难免惺惺相惜。
大军回朝没到一年,邻国又大军进攻,镇南将军挂帅出征,去之前,大学士为他践行。
明眼之人都能看出这次的古怪,但镇南将军不得不去,大学士料想自己这位冤家大抵可能是回不来了,满心愁绪的同他聊了几句。
谢应环在身侧,她那时已经懂得不少事情,便问父亲,明知有去无回,为何还要去。
大学士答,家国责任不因祸福而改。
十四岁时,谢应环一家遇到了匪贼,谢应环会武,在受伤之后,为保全家人,劫着匪贼的头头,引走了所有人。
谢应环退至山边,一跃而下。
她早知底下是溪流,跳下去也不会死。
可她没想到,自己的命运就此更改了。
她被溪流冲到了陌生的地方,被一家人所救。
这家人儿子准备去参加军队新兵选拔,谢应环扮作男子装束,与他同去。
谢应环虽然在男子之间显得矮小了些,但是因为练武,力气却不小,被成功选进地方军。
唯一知道她是女子的就是与她同来的那家人的儿子,在他的掩护下,也没人发现谢应环的不对劲。
谢应环在军营里待了大半年,个子长了不少,性格也豪气了不少,以往身上还能看见的大家闺秀的气质通通都不见了。
边关的战事仍然吃紧,谢应环随军开拔,去了前线做支援。
血腥残酷的战场与训练时不同,每个人都处于警惕状态。
谢应环这才真正的感受到了那股肃杀,还有镇南将军的未尽之语和父亲所言的责任。
她成了一个真正的军人,每一场战斗都无比投入。
她不过是一个小兵,战场上每天都有她这样的人死去,有一天,她的好友也折损在了里面。
谢应环看到他倒下的身影,双目赤红。
他们离开家的时候,那对救了她的夫妻在细细叮嘱,谢应环知道,那对夫妻还在等他回乡娶妻生子。
他们一起参军,一起训练,喝酒时也一起扬言要做将军。
而如今,他倒在她的面前,大张着眼睛,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愤恨的力量支持着谢应环继续拼杀,成了战场上突出的存在。
谢应环有功,被连连提拔。
她却不再激动,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是好友死不瞑目的样子。
在冬天的时候,镇南将军被刺杀在营帐里。
谢应环一看就知道是内鬼,而非什么刺客。
当真是有去无回的死局。
主帅死了,军心大乱。
副将把握军权,却连着下了两个错误的决定。
谢应环违抗军令,带着自己的小队突袭,攻破了敌方的左侧防线,浴血回归。
有人以违抗军令要惩处她,谢应环当场斩杀,众人哗然。
谢应环不慌不忙,道出内鬼真相。
谢应环自幼受到大学士教导,与人争论从未落过下风,一番言论使得将士的心朝着她偏移。
在军帐里,谢应环受到过许多次刺杀,来一个,她便挂一个头颅在帐前。
数日之内,她的帐前挂了十几个被割下来的人头,一帮大老爷们都怵的慌,同时也在为内鬼寒心。
镇南将军昔日深受将士爱戴,谢应环斩杀内鬼,使得将士们已经将她当做领头人。
参与战术讨论时,谢应环虽然坐在最后一个,却是最能拿主意的人。
持续了将近三年的战事以胜利告终,谢应环随军回朝,军功最高。
她回朝第一件事,就是在百官面前朝着大学士跪下,直言不孝。
她不想嫁人,只想继续待在军队里。
皇帝欣赏她的才智和能力,封了军阶。
那些文人本应该是激烈反对的,但是大学士好不容易才看到活生生的女儿,哪里允许同僚阻碍女儿的心愿,由此,谢应环十分顺利的留在了军队里。
当然,回家被大学士拿着戒尺背家规也是免不了的。
回忆渐止,应小小微微抬头,看着谢应环的下巴。
谢应环的一生可谓是波澜壮阔,死之后亦然。
她最在乎的,大概就是家人了。
被烧死在白南城之前,想的也是她还没回家。
谢应环对视线分外的敏感,在应小小抬头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但是没在意。
可那视线停留的过长,少女柔软的头发蹭着她的脖子,带来点痒痒的感觉。
她低头,便看见了一双如水般的双眸。
她们挨得极近,呼吸交融。
谢应环像是心脏漏了一拍,装作若无其事的抬头继续看远方。
应小小收回了视线,安静的窝在了谢应环的怀里,身体在疯狂的吸收着谢应环身上的血煞之气。
变得更强大,才能带你回家。
31.小可爱二号
沿路走来, 景色都很荒凉。
应小小在马背上看着远方的景象,有黄沙被疾风吹过来,应小小还没低头, 一只手就放在了她的口鼻处, 帮她掩去风沙。
那只手并不柔软,带着茧子,有些扎人。
应小小呼出的气息扫过谢应环的掌心,带来一种轻微的酥麻。
谢应环身体几不可闻的一僵, 收回了手。
那只手松开,应小小便闻到了空气中尘土的味道, 让她不得不感叹幻珠能力的强大。
幻珠是压不住谢应环的, 只能困住她,而且这种困住, 还不是镇压式的囚笼,而是为她‘造梦’。
谢应环的记忆是处于混乱期的, 所有的交杂在一起。
这幻境, 就是以谢应环的某段记忆来变化的。
比如说现在,谢应环就只有她在边关征战之前的记忆, 她以为这里就是真的,身后的人都是根据她的记忆来定的。
除了跟在谢应环身边的一些, 后面的众多将士其实都是面容模糊的, 但是谢应环毫无所觉。
第二天的谢应环, 又会处于新的记忆中, 幻珠是在展现她的内心世界。
也许夜夜在这里驻足, 就可以断断续续看见谢应环的一生。
如此循环往复,谢应环根本就不会发现什么怪异,记忆会更加的混乱,分不清何为现实。
马蹄声停,谢应环勒住缰绳,马儿停了下来,开始慢慢的踏进城里。
这里应该是边陲小城,城墙上有着许多战争留下来的痕迹。
谢应环翻身下马,有人迎了上来,好奇的看着应小小。
“将军今日出城,怎的还带了个姑娘回来?”
那是个女人,柳叶眉鹅蛋脸,身上的粗布衣裳都无损她的美丽。
“路上捡的,先带去我房里,我和其他人还有事相商。”
“等您回来用晚膳。”
那女人笑着点头,温声对着谢应环说。
“你要去哪儿?”
应小小还坐在马上,眼睛雾蒙蒙的望着谢应环。
“有些事情,不下来难道是等我抱你下来?”
谢应环挑眉,哼笑着说。
“我的腿疼。”
应小小抿了抿嘴唇,掀开自己的衣摆。
细白的小腿上有一道还未结痂的伤口,深可见骨,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不是障眼法,应小小刚刚以叶为利刃,操控它在自己腿上划的,然后再用妖力让伤势看起来好些,不像刚刚受的伤。
谢应环的眉头一皱,把应小小的裙摆放下,把人打横抱了下来。
她本想把人放下,想想等会应小小还要自己忍者痛苦自己挪进去的样子,干脆把人抱进了府里。
应小小漂亮的眼睛弯成新月,她朝后望了一眼,眼神微冷。
虽然这里是幻境,她还是讨厌后面的那个女人。
应小小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女人一定是情敌。
那副女主人的姿态实在是太碍眼了。
谢应环把应小小抱到自己的院子的石凳上放下,临走之前撂下了一句话。
“最好让我知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我说。”
谢应环走后,应小小看到那个女人警惕的打量着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脸上没什么笑意,只有一派冷凝。
“有事么?”
“看姑娘的样子,不像是这里人。”
“与你何干。”
应小小垂着眼眸,反应十分冷漠。
女人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表情愕然。
应小小却没看她,这个女人刚出现的时候看她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善,不过一瞬间就藏起来了,幻象而已,应小小不想和她浪费时间。
女人没再问话,而是转身离开了。
“一个记忆中的人而已,居然还会有反应。”
应小小喃喃自语,心里颇为奇怪。
“你可不要小瞧我。”
幻珠的声音响起,一个小男孩出现在了院子里。
应小小眼睛也没抬,懒得搭话。
“小花妖,你想干什么?上赶着找死么?”
幻珠是真的没看懂,这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的花妖,今日又是这样又是那样的,不仅想要闯他的结界,出了城,现在还出现在厉鬼的面前。
这城中的妖物都是被怨气和血煞之气滋养而生长的,但如果血煞之气都那么好吸,岂不是城里每个开了灵智的都会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往谢应环的身边凑。
但是那些妖物没有,而且恰恰相反,夜晚鬼将现身的时候,它们都会尽量的躲远点,以免自己被发现。
原因无他,血煞之气最为霸道,虽然是恶性妖物成长的快捷方式,但是难炼化,一次吸入太多,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