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男主后宫的宠爱[穿书](190)
“……”
听着系统对回溯之门的介绍,夏歌爬上了山,也看到了那个死死捏着鬼龙玉,被八头蛇咬伤腰部,逐渐陷入昏迷的,过去的自己。
夏歌第一次发现,原来曾经的自己,那么小,那么弱。
她死死的捏着手里的玉石,闭着眼睛,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
八头蛇一身金色鳞甲,在漆黑的天空下闪闪发亮,鬼都的天空永远是那么黑,它八个蛇头狰狞可怖,其中一个蛇头张开血淋淋的嘴巴,就要把人吞下去——
“唰——”
冰冷的剑光破开鬼都永不灭绝的暗夜。
“嘶——”
那个想要把人吞下去的蛇头被斩断,冰冷的鲜血骤然喷涌而出,剩下七个蛇头疯狂的嘶吼,一个蛇头被砍掉,同心相连,同样痛苦。
强烈的威压散开,八头蛇恐惧的颤抖着,它慢慢的后退,慢慢的后退。
夏歌慢慢看清了被八头蛇庞大的身躯,挡住的人影。
她瞳孔骤然一缩!
漆黑的斗篷,黑色的斗笠挡住了面容,只感觉身形瘦高纤细,那人纤纤素手握着一把冰冷的长剑。剑上染着八头蛇冰冷的血,血液布满了剑身古朴的纹路,可怖的威压散开,八头蛇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是幻境中,雨神庙里的那个人。
一样的装束,一样的手。
——你是谁?!
过去的人看不见未来。
那人看不见夏歌,她微微一抬头,八头大蛇狼狈而逃,蛇性阴冷记仇,然而对于这个斩了它一个头的人,竟然连一丝的报复想法都没有。
她拿出了剑鞘,慢慢收了剑。
竹子做的剑鞘,歪扭七八的刻了两个字——
问情。
她收回剑,然后蹲下给地上的孩子喂了一颗丹药。
动作极其温柔。
孩子很痛,挣扎着,“……难受……”
“不痛了。”斗篷人摸着她的额头,声音清和柔软,“吃了药,双双就不痛了。”
晴天霹雳!
夏歌当场僵硬在了原地。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过了一会儿,药效发作,孩子安静了下来,被咬到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斗篷人也没有走,抱着剑坐在了一边。
夏歌走到她身边,颤着手,去摘她的斗笠。
然而不等她摘,斗篷人似有所感,微微朝着夏歌的方向侧了侧头。
夏歌一下僵在了原地,没敢动。
……你是谁?
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疑问。
微风吹拂,斗篷人摘了斗笠。
漆黑的夜色下,那张脸蛋,熟悉到令人心颤。
如画的眉眼,唇边抿着几分冷艳,几分温柔,乌发被一根木簪子束起来,几缕碎发随风微动。
她轻柔的抚摸着孩子紧闭的眼睛,声音带着几声叹息。
“双双……我想你了。”
夏歌僵硬在了原地。
“大师姐……?!”
可是……双双?!
一模一样的眉眼。
这个跟顾佩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抬起头,望着鬼都漆黑的夜色,手慢慢收回,捡着斗笠,“……时间到了。又要走了。”
她刚要起身。
袖子却蓦地被孩子抓住。瘦小的手,捏着她的袖子不松开。
“……别走,豆豆。”她喃喃道,带着哭腔的脆弱,“你别走……”
顾佩玖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半晌,她蹲下来,柔声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不过现在还不行。”
她慢慢的将孩子扯着自己袖子的手拉下来,最后布置了一个防护结界,转身离开。
夏歌像是被催眠了一样,跟了上去。
这个人是大师姐吗?
斗篷人抱着剑,下了魔灵山,夏歌跟着她,她去哪里,她跟到哪里。
她们穿过荒凉无人的鬼都,在即将离开鬼都之时,斗篷人停下了,四周荒无人烟,她脱下了身上的斗篷放到了芥子空间里。
而斗篷下,熟悉的人着一身惨白血衣,刺得人眼睛疼。
夏歌觉得自己快无法呼吸了。
那件血衣……
顾佩玖抱着问情,声音冷淡,“还要跟你再熬几年呢?祸命。”
过了一会儿,顾佩玖瞳孔骤然一缩,手里问情猛地出鞘,一划——
“轰——”
狂烈的剑气穿破苍穹,眨眼间虚空斩破,漆黑的异度空间一闪而逝,地面裂开巨大的创口,轰隆隆的巨响,天地震颤。
“你真的是……不见黄泉不低头。”顾佩玖冷笑,“不过没关系,我还可以跟你熬下去。”
染血白衣颤抖,滚滚令人战栗的威压散发开来,顾佩玖面色一变,一边眼睛陡然赤红,咬牙切齿,“你以为……她还能再相信你吗?!”
这个口气,是祸命!
夏歌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信不信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
“哈哈哈——你以为你裂魂转世就可以了吗?一魂两栖,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反正——她不可能记得你,你也不可能斗得过天道!”
“她记不记得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
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心痛的要死了。
“只是天道不仁。”顾佩玖再睁眼,眼眸黑白分明,声音清冷,“我便要与它斗到底!”
夏歌在她身后,面色苍白。
她慢慢低头,一把雪白的钥匙,赫然在手。
= =
同年同月。
“顾家的这孩子真可怜……”
雪白的素衣,披麻戴孝。
十一岁的女孩眼眸漆黑,皮肤若雪白嫩,唇色鲜红。她跪在父母灵位前,神情漠然。
“多好的孩子……怎么那么惨……”
“这个孩子虽然漂亮,但总觉得少了一些人气……”
“……”
守灵的女孩抬起眼,漆黑的眼瞳冰冷无情,像个漂亮的木偶,没有半分的人气。被看的人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随后缄口不言。
她安静的拜了父母灵位,大殓,下葬,一路默默无声。
没有哭。
一滴泪也没有流下来。
好像天生木然,没有悲喜,也没有感情。
“……小姐。”
顾家的老管家过来,小心翼翼道,“您哭一下啊。”
顾佩玖摇摇头:“哭不出来。”
不是不悲伤,不是不难过,只是哭不出来。
老管家长叹了一声。
“您有什么打算吗?”
顾家虽然不如长安楚家那般如日中天,也不如常家那么有钱,更不比叶家那样树大招风,但是作为在黑道活跃的家族,黑市和逐梦楼的产业倒是被家主在秩的眼皮子底下经营的红红火火。
但可能是缺德事做多了,染了病,这死得就早了。夫人身体也不好,虽然家主不正经了些,但爱夫人如命,家主去了,夫人难受,也跟着走了。
如今只剩下了这个孩子。
虽然是顾家的孩子,但一点都不像她父亲那样不正经,简直就是个反例,而且怪事频发。
生下来也不会哭,打屁股也不哭,把夫人吓坏了,以为生了个哑巴。
好在时间证明不是的。
取名字的时候翻字翻了很久,夫妻二人愁破了脑袋,结果一晚上做梦,梦见了一句诗。
彼留之子,贻我佩玖。
一个人梦见可以说是在做梦,两个人一起梦见,就很妙了,觉得是天意,共枕同梦,也是恩爱的证明,遂取名佩玖。
这孩子抓周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披着斗篷戴着斗笠,抱着一把竹鞘剑的女道士,说是讨个吉利,来凑个热闹,结果不足百天的孩子对一大堆元宝小剑视若无睹,反而一下就抓住了女人手腕上的红绸带。
家里开青楼的,虽然没脸没皮习惯了,但一看这场合还是稍微有点尴尬,顾家家主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小女可能有点喜欢红色……”
顾夫人脸色不好看,你金枝玉叶的大闺女是牛么还喜欢红色。
女道士倒是没说什么,把手腕上的红绸缎摘给了小姐,说是做沾了喜气的赠礼,道士走了。
第二件上古衣魅便在第二日出世了。
名曰天诛。
家主怕树大招风,把这件事瞒了下来,到死,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老管家和顾父顾母两人而已。
“没有打算。”顾佩玖望着湛蓝的天空,赤色的天诛绫在面粉里打了好几个滚,把自己滚成白色,再悄悄从门缝里钻出来,试图在披麻戴孝的主人眼前蒙混过关。
顾佩玖后退一步,目光安静,“走。”离我远点。
天诛绫委屈的在地上打滚。
“……小姐不想接管老爷的家业吗?”老管家叹气。
顾佩玖揪起了天诛绫一个角,把它拖到湖水里扔进去,面无表情道:“我想去云游。”
老管家:“……”
她转过头,认真道:“我能什么都忘记,然后去云游吗?”
老管家微微一怔。
“有可以什么都忘记的药吗?”顾佩玖摸着胸口,黑色的瞳仁放大,“我想到他们,就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