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24)
没有任何缘由,她就是想看她,想靠近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疯子。
那个粉丝不想上偶像,穆媞说的真好。
她确实想上她。
特别是现在。
第28章
从电视机里播放出来的抒情英文歌,环绕在客厅周围,似乎也因周身的气氛,变得缠绵了起来。
穆媞似乎听过这首歌,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了,这首歌似乎她几个月前拍的某个广告的背景音乐。
但此刻周身的变化不容她多想,她的心思也没办法放在歌声上头。
沙发上的两人吻了足足五分钟才离开。
分开后,穆媞的头发有些乱,深棕色的大波浪散落在米白色的沙发上,还有不听话的一小撮,绕过她的脖子,勾在了她的耳钉上。
室内开了低温暖气,穆媞觉着有些热了。
刚刚被花知也触碰的嘴唇有些湿,舌头还有些麻,她的手还搭在花知也的肩上,眼眸湿润。
花知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呼吸也有些重,这种迷乱,她不曾想过,可一旦尝试,只想越陷越深。
她盯着穆媞被勾住的那小撮头发看了几秒,伸出小指,缓缓地勾住绕过耳钉的头发,一点一点地拉出来。
像是电影情节被放慢,穆媞由着花知也这么做着,她好像在处理一件艺术品的细节,整个过程又轻又缓,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等到这撮头发终于从耳钉的束缚里出来,穆媞稍稍屏住的呼吸,也随之松了一口。
花知也的目光右移,落在了她的脸上,两人对视了一眼。
穆媞没什么表情,她该知道的,这种情况,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过了一会儿,花知也轻轻地摸了摸穆媞的眉毛,顺着眉毛而下停在了她那颗泪痣上,像是想要摸出它的质感,花知也稍稍用力了些,可还是没能从指腹上感受到它的存在。大拇指一点点往下,擦过脸颊,在嘴角嘴角上点了点,接着,像是迫不及待般,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住。
耳边所有的声音全数不见,没有窗外偶尔沙沙的风声,没有电视里放出来的音乐声,没有草地里的虫鸣声,穆媞全身的细胞感官就放在了花知也的手上。
忽远忽近,时深时浅,她酒后仅有的那一点醉意,似乎已经散去,又似乎被酿成了更迷人香醇的酒。
似乎是将这次当做是品尝一份美食,整个过程,花知也可谓是细嚼慢咽,等到结束,穆媞整个人都软了。
她无力地瘫在花知也的怀里,嗓子有点干,花知也的下巴压在她的脑袋上,两人不着寸缕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不说话。
在急冲冲地来之前,穆媞是没想过今晚会有这么一遭的,但发生了就是发生,她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花知也的场景,其实那个场景很普通,她不过只是见了花知也一面,像从前很多次见姐姐朋友一样,面带微笑,礼貌问好。
但后来喜欢了,喜欢了就不一样了。
脑袋里的那个画面,更美了一些,花知也那天一身的穿着她还记得,手里的表,肩上的包,脚上的鞋,她全记得。
仿佛电梯门口的那个地方被好心人处理过,虚化得只剩花知也一个人站在那里,接着转头对她笑,那个笑,被定格。
她不知道花知也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或许真的同姐姐说的那样,同她之前所猜想的那样,花知也觉得她不正经,觉得她不负责。
好像确实是这样,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挺不正经的,她想到那些和她有过暧昧关系的女生,想着从前和她们的相处方式,又想到了花知也。
明显这次不一样了,可哪里不一样了呢。
她稍稍抿嘴,又想到了她的从前,她似乎没有像靠近花知也这样,去靠近过别人,想花心思了解她的喜好,花心思了解她的动态,想花心思了解她的全部,或许甚至让她一天一夜跟着她,看着她工作看着她画画写字也不会觉得腻。
她其实是个很没有耐心的人,如果对方做了稍稍让她不称心的事,她恐怕就会转头就走。
但这个人却不一样。
想着似乎有点远,穆媞低头笑了一声,但又怕花知也发现,转了个头动了动,掩饰自己。
电视里的音乐还在播放着,确实像是花知也的风格,或许还和她们今晚的行为相衬,此刻的音乐柔缓得不行。
花知也在她身后不说话,穆媞甚至感受不到她的呼吸,她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一条毯子,正盖在两人的身上。
室内的温度此刻刚好,但因为刚才做了写运动,穆媞觉得脖子那处有些黏,她稍稍动了一下身子,花知也搭在她身上的手便举了起来。
穆媞不敢动了,她屏住呼吸安静了几秒,终于,花知也的手又重新搭在了她的身上。
接下来便没人再动了,穆媞不敢动弹,花知也在她身后也不动,两人就这么依偎着,没人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第29章
穆媞枕着花知也的胳膊,她闭着眼睛听着还在播放的音乐,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花知也的呼吸喷在她的脑袋上,平稳有节奏,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又或许,也和她一样闭着眼睛听歌。
不知道过了多久,穆媞的眼皮有些重,正当她的意识越来越抽离时,丢在地上的包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她蓦地将眼睛睁开,抬头看花知也,花知也这时也低头看她。
她又休息了两秒,心脏因为这突然的打扰不寻常地跳了几下,她小心地掀开被子,光着脚走到了过去,一边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一边捡起地上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是黄艺璋的电话,而此刻,时间显示在凌晨三点二十三。
穆媞背对着花知也,将电话接了起来,小声地喂了一声。那头的黄艺璋估摸着是喝多了,先是不知所谓了说了一通穆媞听不懂的醉话,接着手机便移了主。
“媞媞。”是江炎凯的声音,声音也有些飘,但听着还清醒:“你去哪了?微信也不回。”
穆媞啊了一声:“没去哪。”她舔舔唇,捂着话筒说了句:“小凯,你过来接我。”
挂断电话后,穆媞仍旧不敢看花知也,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捡起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匆匆穿上,侧对着花知也说了句:“我有事先走了。”
接着便挂上包,朝着门口走去,可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转头补了一句:“我刚刚好像喝醉了。”
才打开门,外头的寒风便十分不客气地朝她刮来,她拉紧大衣,低头给江炎凯发了个地址,朝小区门口走去。
花知也的别墅靠里了些,她这样徒步出去,大概要花个十几分钟,大半夜的,只有身边的风和花草陪着她。
刚才趁着自己喝醉,糊里糊涂地和花知也上了,穆媞现在回想,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自己十分铿锵有力地在花知也面前把她对她的好一一列数,但其实她对花知也喜欢她这件事,还是抱有怀疑。
那些花知也对她的好感能列数一二,另外那些花知也对她的不屑更能列数三四。
她生怕花知也吃干抹尽后,对她甩一句,“送上门的,为什么不要。”
那她可能会当场掐住花知也的脖子,和她同归于尽。
哎,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她都怂到逃了,还能想什么。
在小区门口等了不到两分钟,小凯的车便开了过来,穆媞钻进后座后,看到的便是两个半睡半醒的男人。
小凯感受到车停下,睁开眼睛,果然看到穆媞已经上车,他眯着眼睛看了眼穆媞,接着又看了眼小区的门,十分不着调地问了句:“打了一炮?”
穆媞:……
她直接抽出后面的抱枕,狠狠地砸到了江炎凯的头上。
“怎么说话的!”
江炎凯被打得精神了起来,大声地笑了起来,为了防止穆媞再打他,从她手里夺过抱枕,说了句:“恭喜啊。”
恭喜就算了,穆媞没再理江炎凯,司机一路稳当地将车开进了黄艺璋的家楼下,两个人搀扶着将黄艺璋丢到了他家大床上,接着江炎凯才将穆媞送回家。
虽然穆媞比江炎凯还大那么几个月,但这么多年,江炎凯一直把穆媞当妹妹看。
当初穆媞被江哲雄带进江家来时,江炎凯已经比穆媞高出半个头,所以这个哥哥的身份,他一直默认着。
她很小就想着要一个妹妹,所以当她第一眼看到穆媞时,除了开心,没有其他想法,更何况,穆媞还长得挺好看。
后来出了她外婆的事,江炎凯的保护欲一下就上来了,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外头,穆媞只要向他提要求,他没有不答应的。
江炎凯将穆媞送到了家门口,穆媞打了个哈欠,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靠着门转头看江炎凯,问了句:“公司最近怎么样?”
江炎凯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点火:“就那样吧,还行。”
穆媞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说了句:“我这次做节目,可没少给你的产品打广告,时不时喝你家饮料,姐夫的护肤品也是,对着镜头抹。”
江炎凯笑了声:“那真是很感谢你了。”
他说完用力地吸了一口烟,没有开灯的走廊,显得燃尽的烟头十分亮。
“下个月爸生日,50岁,你回去吧?”江炎凯问。
穆媞哦了声:“记着呢。”她说完笑了声:“你们江家是不是都觉得我很没良心。”
仗着那么点血脉,吃江家的用江家的,却不想和江家扯上一点关系,连姓氏都不肯改。
穆媞这么想着,觉得自己是挺白眼狼的。
“没有的事。”江炎凯一根烟抽完,借着月光丢进垃圾桶里:“家里人都很喜欢你。”
江炎凯说着又从兜里抽出一根烟,还没点着,穆媞伸手把他嘴里的烟躲了过去,念了声:“少抽点。”
江炎凯听罢只好把打火机收了起来。
家里人都很喜欢你,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家里除了他和何一涵,还有他爸,长一辈的,谁看得起穆媞,连他妈妈,对穆媞的态度也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虚伪得很。
穆媞一年回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这么多年,大家的嘴脸她也懂,何一涵和江炎凯不在家时,她站在里头,真的是一个外人。
“回去睡吧。”江炎凯拍拍她的手臂:“我走了,再联系。”
穆媞嗯了一声,目送她他上电梯。
开门后,借着客厅里的小灯,穆媞把鞋换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间洗了个澡。
出来后看了眼手机,上头空空的,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
兴许是刚刚和江炎凯提到了家里,穆媞心里有些失落,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外婆教她的自立自强的话,不禁有些唏嘘。
那时候她还不懂中文,学着外婆的音,跟着她念着自立自强,接着跟着外婆,把这些字,写在纸上。
外婆很少在她面前提到她的母亲,不过,据说,当初母亲和江哲雄在一起,外婆是不答应的,但儿女情长,做长辈的能有什么办法,苦口婆心没有用,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外婆只母亲一个女儿,那些年想念肯定是有的,穆媞还记得,她很小的时候,半夜起床上厕所,看见了书房里写字的外婆,她那时好奇进去看了眼,在外婆的笔下看到了整整齐齐的好几排的字。
外婆去世后,她整理外婆的遗物,也翻到了那几排字。
彼时的她已经回国上了几年学,能认得纸上的字,还有每个句子的意思。
她抱着猜测上网查询了一番,果然是外婆的原创诗,是写给母亲的。
诗名很简单,叫“沁沁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