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忙你的。”
唇角牵起细微的弧度, 秦见纾无声地笑了。
她不太想让温楚觉得自己是在取笑, 实在是杨柳在群里一路实时播报,绘声绘色,就差怼脸录个视频往群里发了。
如若不然, 自己也不会想着给对方打个电话询问情况。
“嗯, 那我先挂了。”
面前还有个煞风景的, 温楚含糊回了对面的话, 匆匆挂断。
几人照着购物清单迅速买好东西,到收银台排队结账的时候, 李鸣非要抢着表现这么一下子,让两位女士到前面不远的地方去等。
温楚也懒得和他争。
趁这会儿时间,她翻了翻列表,总算瞧见被自己开了免打扰忽略掉的消息红点。
群聊窗口打开,总共五六十条的消息。
温楚大致翻了翻。
她说呢!
怪不得秦见纾大下午的忽然来个电话,又什么都没说, 还有方才电话里那一声莫名其妙的笑。
温楚转头,幽幽望向身旁的好友。
杨柳被这一眼看得莫名,她悄悄瞄过对方的屏幕界面,心里突然一个咯噔:“……怎么了, 秦见纾找你麻烦了?”
不至于吧?
天可怜见, 自己也没在群里乱说什么, 一些事情描述的时候用词虽然有些夸大, 不过还都相当客观,没有故意挑事。
秦见纾瞧着也不像是那么小气的人。
倏尔, 面前的人凉凉吐出两个圆润字眼:“没有。”
温楚轻拧住眉,又兀自收回视线。
正因为没有!
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举动看得杨柳满脸疑惑。
温楚注意力重新落回手里的屏幕上。
她此刻已经将界面从群聊窗口切出来,点开了自己的置顶窗口,正在犹豫要不要给秦见纾发消息。
如果发的话,又要发些什么才能将意思传达到,却又不会显得自己太落下风呢?
这是个技术活。
思考两秒没得出结论,温楚索性放弃迂回战术。
她一记直球打了过去:
【你知道我被家里介绍对象认识,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这可是在和男人相亲。】
——就不吃醋???
接连两条消息发过去,温楚特意打了个补丁重点提醒秦见纾,以免对方意会不到自己的意思。
万一呢。
看见消息的一刹那,秦见纾仿佛瞧见眼前浮现温楚那张别样生动的脸,女人娇俏别扭又十分在意的模样,她脑海中活了过来。
她甚至能够毫不费力,准确勾勒对方轻压唇角的习惯动作,亦或者是细淡的柳眉,因为不悦而微微上挑。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竟已经这样熟悉温楚了。
秦见纾笑意自眼底化开,如初春消融的雪水,清波泠泠。
她在回复框里打下一行简短字句,也是温楚想要看见的话:【那你可要和他保持点距离,不然我会吃醋。】
字里行间,都透着调笑的意味。
虽然敷衍,但却正中某人下怀。
正因为是男人,正因为了解温楚。
换做女人可就不一样了。
秦见纾不知道为何,又想起了程听然。
看诊医生正在同秦爸秦妈叮嘱日常注意事项,消息发完以后她收起手机,又仔细听了会儿。
“小纾,医生说按这个单子去一楼交钱然后拿药,还说扫这个上面的二维码缴费就行,不用去窗口排队。”
从诊室出来,秦妈妈注意力全放在了她手里的那张缴费单上,声音里隐隐透着担忧和不信任:“那这个码能扫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是走的医保报销吗?”
不经常用这些,再加上这几年防诈意识宣传铺天盖地,秦妈妈也有几分警惕。
秦见纾将手里的缴费单据折好,从外套里摸出车钥匙,轻声宽慰:“没关系,这些我去弄就好了,你陪爸爸先回车上。”
秦爸爸退休后身体大不如前了,去年体检,更是检查出不少问题,几乎隔三差五就要往医院跑。
几个月前更是半夜发急病被救护车拉去急诊,人没事,但住了三天院才回的家。
老两口体恤女儿工作压力大,又远在天边,一些事情也就瞒着没说。
所以秦见纾原定过完初六就回云城的计划,直接被延后推迟到十五元宵。
送走父母,她捏着缴费单坐扶梯下往一楼。
拿完药出了医院大门往停车场去的时候,秦见纾意外碰见一个很久不见的熟人。
对方边看手机边走路,两人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秦见纾迟疑地叫了一声:“江杨?”
“啊?秦见纾!”
被突然叫住,江杨先是诧异,在看清叫自己的人是谁以后直接叫出了声:“我的天,好久不见了吧!毕业之后就没你的消息,前阵子不知道听谁说你已经结婚了,我还想说四年室友你怎么都不给我发请柬呢。”
秦见纾原本在笑,听完江杨的话后神情渐渐被困惑和迷茫占满。
从她脸上,江杨读出了点信息:“没有吗?”
她撇撇嘴,也不尴尬:“那可能是我记错,记成另外一个人了。”
从大一入学第一次在宿舍见到江杨对方就是这种性格,大大咧咧,外向奔放。
看见好多年没见的室友依旧还保留着当年那份朝气与大方,秦见纾不免有些怀念。
她清清嗓子:“那你呢,你现在……结婚了?”
如果是按部就班的人生轨迹,当年的同学应该大多数都已经结婚。
所以,秦见纾才会有此一问。
不想引来一声惊叫——
“怎么可能!”
仿佛秦见纾提起的是什么晦气词语,江杨“呸呸”两声,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以前就老爱看一些百合漫百合小说,虽然人是直女,但也是真的接受不了跟男人恋爱。”
“不结婚不找对象,就自己一个人也挺好。”
说到男人,江杨嫌弃地摆摆手。
谈到结婚,自己真的罪不至此。
如今的她也是三十好几,却仍旧洁身自好是一名骄傲的牡丹人士。
见对方这样有抵触又有些好笑的态度,秦见纾忍俊不禁。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当年还念大学的时候江杨是她们宿舍里唯一一个高举反恋爱大旗的清醒人士。
而当初的自己,尚还被困在世俗的迷雾沼泽里,懵然不知。
念书时她无意间点开的那本百合小说,就是江杨分享到群里的。
秦见纾犹记得当时看到一半才发现这本小说写的是两个女生之间的恋爱故事,自己震惊了许久。
好奇怪。
自从她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可能喜欢同性开始,到现在。
相关的人和事接二连三地冒出来,宛若一场悄然而至的春雨,随风潜入,润湿那些不起眼的边角,将她带离原先的轨迹,愈发偏轨。
两人聊了会儿,交换了现有的联系方式。
走之前,秦见纾忽然想到什么,随口问了句:“江杨,你现在还看那些漫画吗?”
*
秦见纾是个及其擅长思考和钻研的人。
同温楚亲吻的次数多了,她也逐渐意识到一旦进入到亲热模式,自己就会彻底失去主动权。
温楚的经验,无疑比自己这个常年贯彻“柏拉图”的直女要丰富得多。
对方总会在未能得逞之前用撒娇可怜的眼神望着她,勾得她心软,又在得逞以后肆意掠夺,连喘息的间隙都不给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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