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14)

　　“不会，”朋友摇头：“刚刚好，非常好。”

　　她说完又补一句：“女孩子什么身高都刚刚好，都非常好。”

　　莘唯：“是嘛，哈哈。”

　　朋友又问：“她今天给你贴膜啊。”

　　莘唯：“对。”

　　朋友：“贴到现在？”

　　莘唯摇头：“没有，还吃了顿饭。”

　　朋友：“哦～～～”

　　这个朋友开车不像莘唯，莘唯曾经听过一个开车的笑话，说司机在马路上最痛恨两种人，加塞我的，和不让我加塞的，莘唯就是那个加塞我的，而朋友，也是那个加塞我的。

　　飞快，像是走任务一般，比导航预计时间快了好几分钟将莘唯送到小区门口。

　　离开也绝尘，莘唯没想目送的，但愣是只一眼，就将人送到了消失不见。

　　到了家，莘唯第一件事就是给简于蓁发消息，报告她到了。

　　简于蓁只简单回一个：好

　　莘唯又说：谢谢贴膜，谢谢吃饭

　　ZZ简：不客气

　　还有点没缓过来，晚上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但好像又什么都没发生，好像看起来她们像是去约会了，但好像也只是吃了顿饭这么简单。

　　莘唯这会儿疲惫和兴奋在身体里共存，她什么都不想做，索性直接往阳台去，懒懒地瘫在了躺椅上。

　　然后脑子开始。

　　“你的眼睛好漂亮。”

　　“你不可以。”

　　“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喝多了呢。”

　　“莘唯。”

　　“莘唯。”

　　“莘唯。”

　　她还拿了小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眼睛，左边看看右边看看。

　　她眼睛是很好看。

　　她眼睛，真的有这么好看吗？

　　真的这么好看吗？

　　莘唯承认，她中毒了。

　　不过没多久，她的回味就结束了，画面在发现微博那块被打断了。

　　莘唯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

　　来，点开自己的微博。

　　今天微博弹窗是因为她的小号被评论了。

　　虽然小号也叫“有点小心”，但实际这边她没有发cp向的视频，也不常发动态，只是平常拿来刷着玩的，最近一条微博还是两个月前，她看了个综艺吐槽了一句后期乱剪辑。

　　今天的评论就是这条微博被评论了，来自不认识的网友，因为产生的共鸣。

　　不重要。

　　莘唯点进主页，开始翻看她平常都发些什么。

　　有点惭愧，几乎都是转发的抽奖。

　　微博上怎么有这么多抽奖啊！真无语，她也太爱抽奖了，还一次都没有抽到！

　　莘唯再点开关注，她发现，昨天刚加的那位“JYZ简”的状态，已经变成了互相关注。

　　有惊讶，但不多。

　　情理之中，不太意料之外。

　　莘唯犹豫了几秒要不要把那些抽奖的微博删了，但想了想，一个都没有动。

　　就不动，她就这样。

　　甚至她还回到主页，又转了条抽小兔兔玩偶的。

　　莘唯发完点进简于蓁的主页，发现她十分钟前发微博了。

　　拍了张live，不过没有人，是街道，看着像边走边拍的。

　　莘唯不认识这个地方，但她猜测简于蓁是即拍即发的。

　　还没回家吗？

　　莘唯于是点开了简于蓁的微信，但她看着客客套套的聊天，收起了自己想要关心的话。

　　hello你谁？

　　莘唯继续往上翻她们的聊天。

　　没聊多少，很快看完，她又点开了简于蓁的头……

　　“卧槽！”

　　莘唯瞬间人精神了，她怎么拍了拍人家啊。

　　莘唯盯着那一行字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她完全不知所措时，手机上的聊天，整个往上进了一小行。

　　“ZZ简拍了拍你。”

　　几乎是前后一秒。

　　莘唯很难不心慌，她手都软了。

　　她慌里慌张地在上面打字：我说我不小心的

　　莘唯：你信吗？

　　ZZ简回复很快：信

　　莘唯呼吸很轻：你呢

　　你为什么？

　　ZZ简：那我也不小心吧

　　莘唯停顿片刻，才回复：我才不信

　　ZZ简：我也不信

 

第10章

　　“分明就不是不小心！”

　　无辜的月色下，无辜的玻璃桌旁，无辜的躺椅上，无辜的莘唯咬牙切齿。

　　分明就是看我拍她了，她才拍回来的。

　　而且拍一拍是没有提醒的，简于蓁还能回那么快，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莘唯不得不对着电话那头的王念大胆猜想：“你说是不是有可能，她也盯着我的聊天界面看？”

　　王念听后呃一声，再啊一声。

　　莘唯笑了：“干嘛！”

　　王念提出疑惑：“你是为什么会拍她？”

　　莘唯：“我想看她朋友圈。”

　　王念：“啊……”

　　莘唯：“……”

　　莘唯能不知道王念想说什么吗？这个人，不该她理性分析的时候，特别理性，这会儿说一句她就是一直盯着你们的聊天界面看会死吗？

　　不说就算了，她还说：“你们聊了什么内容吗？她为什么会盯着看？”

　　莘唯彻底蔫了：“什么也没聊，”接着她自己补一句：“好啦，简于蓁可能就是凑巧进来，她也是想看看我朋友圈，行了吧。”

　　王念笑了：“你生什么气啊。”

　　莘唯语气低沉：“我没生气。”

　　王念：“你很奇怪啊这两天，怎么一提到简于蓁你就这么容易生气，你还在她面前这么反常，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莘唯已经死掉的气氛瞬间活了过来，她停顿几秒，才回应王念一个：“啊？”

　　“你看你，”王念语气轻松地给自己的观点解释：“我给你看帅哥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天天在我耳边要看美女要看美女，而且你好像没有什么男性朋友吧？和你关系好的那些，我记得全都是女的。”

　　王念在那边甚至有点自豪：“正视自己的性取向吧唯唯。”

　　莘唯：“……”

　　莘唯笑了起来：“我谢谢你。”

　　王念觉得自己十分有道理地啧了声：“真有可能啊唯唯，你要不要好好想一想，审视审视自己，没准你找对了道路，马上豁然开朗了呢。”

　　莘唯扶额，闭上了眼睛。

　　不过她还是先问：“我要真是同性恋呢？”

　　王念：“是同性恋就是同性恋啊，是同性恋就和简于蓁在一起！”

　　莘唯：“是姐妹就砍我一刀。”

　　王念：“你好幽默。”

　　虽然一听就知道王念是开玩笑的，但这个口已经打开了，莘唯还不顺势而为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

　　所以她说：“不过你说对了，我确实是喜欢女生。”

　　王念还在嘻嘻哈哈：“我知道啊。”

　　莘唯：“我在认真和你出柜。”

　　莘唯语气严肃，王念愣住了：“哈？”

　　莘唯很轻地笑了一下。

　　都说喜欢一个人久了，会不自觉地学对方的一些行为，莘唯这个笑，脑子里就是简于蓁轻轻一笑的样子。

　　“对，”莘唯补充说明：“你刚才说的都对。”

　　王念正经住了：“你认真的？”

　　莘唯：“我很认真。”

　　“你等会儿，你等会儿等会儿，”王念再次确认：“你的意思是，你性取向是女生？”

　　莘唯字正腔圆：“是的。”

　　王念轻轻吸了一口气：“我消化一下。”

　　莘唯脸上又露出了学简于蓁的那个笑：“你消化。”

　　王念这个人消化很有仪式感，她闭麦了。

　　耳边因此突然安静，莘唯抬头看天空，刚才出现在简于蓁微博里的那轮月亮，此刻也出现在了莘唯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