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哪一朵。”莲升的欲都在眼里,吐露的字音却还是凉薄,就好像还是那不染一尘的圣神。
引玉听得耳酥,越是这样,她就越想肆意将对方亵玩。她拉着莲升的手,让莲升隔着裙碰她,唇边逸出一声绵叹,说:“这一朵。”
莲升抽回手,把腕上的珠串捋了下来,当着引玉的面含住。
引玉倚在落地窗前,看得心尖好燥,她凑过去想和莲升接吻,也想从莲升嘴里抢走那一颗菩提珠。
莲升吐出木珠轻飘飘地亲她一下,转而用力咬断了串珠的绳,害得一众木珠迸溅开来。
引玉微愣。
莲升随之勾手,落向四处的珠子便全数飞回,被她重成串成了两串。她往自己腕上盘了两圈,又给引玉也戴到了手上,说:“保你平安。”
“别奢望我还。”引玉抬起手腕看,看得满心欢喜。
“给了你,就是你的了。”莲升淡笑。
引玉给莲升捋好了衣领,说:“回医院接耳报神,等我把那业果画好,你就将此处的藏起来,到时等着灵命上钩就好了。”
莲升转身说:“事不宜迟,那就走吧。”
医院里,耳报神又在和吕倍诚眼瞪眼,只是此时的吕倍诚压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次跟随五门过来,吕倍诚的魂是昏迷了的,他醒来才发现自己身在医院,身边虽然全是邬封吕柳几家的人,却没一个是会说话的,把他吓得够呛。
木人坐在桌上,伸出一根枝举起水杯,老气横秋地抵在动不了的嘴边,嫩声说:“总之,你只要知道,那上了你身的是邬冷松,他不是个好东西,就得了。”
吕倍诚昏昏沉沉,被一众纸傀夹在中间不敢动弹,忽然间他通体一松,腕骨膝骨几处的痛不复存在。
他冷不丁醒神,这痛消失得太快令他无所适从。
“傻了?”耳报神问。
吕倍诚看向身侧,喉头干涩地说:“那他们也被鬼怪附身了?”
“不啊。”耳报神幽幽地说,“这些都是假的。”
作者有话说:
=3=
第210章
假的?
假的!
吕倍诚不是没见过鱼家的傀儡术, 可就算是一比一的傀,也做不到这么像。
以往偷习禁术,他都不曾害怕,如今通体拔凉, 坐得板正无比, 心又寒又怵。
耳报神继续吓唬人, 说:“要是给这东西灌魂,就能把五门的人全给换了, 你如今知道这秘密了,性命堪忧啊。”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吕倍诚阴沉沉的眼里满是惧色。
耳报神本来想说, 它是那两位心尖上的小木头, 可话还没说出来, 自己先打了个寒颤,慢慢吞吞说:“也算你半个祖宗, 就连你祖辈都得看我脸色, 你不敬我,可是大过。”
吕倍诚垂头不语, 他的魂昏了太久,既不清楚吕冬清等人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来这做甚。他揉起一点不痛的膝骨,只觉得彷徨。
总不该是他要死了,如今回光返照,所以身上关节痛意全消。
耳报神看出他神色和姿态古怪, 却没往役钉和无嫌身上想,自以为把人吓得没话说了, 转起眼珠子自己乐呵。
吕冬青等人恰好从两际海回来, 他们是带着躯壳下去的, 自然也是带着躯壳出现。
路还没走到头,他们冷不丁听见木人和吕倍诚的交谈,被那嫩生生的声音给吓得微惊,明明他们随行的人里连半个小孩也没有。
等到眼前浓雾散尽,吕冬青一行人才看到满屋子和他们一模一样的纸傀。
眼前的纸傀可太真了,跟照镜子一样,可他们眼前哪里有镜子,便觉得是自己下地一趟,灵魂出窍了。
众人忙不迭往自己身上摸,摸自己不够,还伸手去摸身侧的人,实打实地摸着了,又能感受到些许体温,才确信自己魂还在壳中。
屋里顿时挤挤攘攘,地方差点站不下,吕倍诚往后仰身,更是不敢动弹。
耳报神幽幽地说:“你瞧,谁回来了。”
封鹏起拖着病躯回到现世,慌忙找起孩童身影,孩童没见着,只看到一只木偶立在桌上。
那嫩生生的声音,明摆着是从木偶身上传出来的!
木偶转溜着眼珠子和封鹏起对视,模样看着神气又机灵,有几分像荒宅里的那些邪物。
封鹏起自己走过歪门,知道邪术有多害人,立即想把木人打翻在地,还想掏符箓镇它。
耳报神一点不怵,从两边伸出枝,把枝干当手用,把封鹏起结结实实地推开了。
邪术,这一定是邪术!
封鹏起惊得说不出话,一个劲朝吕冬青使眼色。
吕冬青还在盯着这一众纸傀看,他到鱼家做客时,也曾见到过这么生动的纸傀。
鱼家以前是没有这手艺的,后来那“鱼泽芝”当了家,鱼家的技艺才越发出神入化。
不过,鱼家的傀和他此时眼前所见,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他自己长什么模样自己清楚,眼前的傀竟然和他纤毫不差,就连脸上的一道纹,甚至是头皮上被发丝遮掩起来的痣,全都一模一样!
“吕冬青。”封鹏起喊。
“是她们留下的纸傀,没想到竟能做到这么像。”吕冬青目不转睛,“可这才花了多长时间,哪来的纸笔篾条?这得是……术法变出来的吧。”
“别看纸傀了,你先来看看这个。”封鹏起不停地往身上拂,就怕刚才木人用来推他的枝沾了毒。
吕冬青心惊胆战地望了过去,“看什么,怎么了。”
封鹏起指向木人。
吕冬青认得,这木人是那两位带过来的,摇头说:“既然是那两位的东西,再离奇也不可能是邪物。”
吕倍诚心还慌着,听吕冬青毫无敬畏之心地道出“东西”,惕惕怵怵地说:“这不是什么东西。”
他无从解释,不清楚刚刚那说法,是不是木人为了唬弄他糊编的。
“器灵?”吕冬青皱眉。
耳报神不乐意了,区区“器灵”二字,何以概括它的身份,它不光是家仙,还是去过慧水赤山的家仙!
它生气轻哼,心想既然都露馅了,再装下去可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它老人家可不屑于骗这些小年轻。
“器灵倒是少见,如今这世道,器鬼更多一些,但它身上明显没有鬼气。”吕冬青不敢把这东西往坏里揣摩。
耳报神眼珠子鄙夷一转,哼哼唧唧德说:“什么器灵器鬼的,真是不礼貌,那些做长辈的从来不教你们礼数么?既然如此,我身为邬家家仙,也算是你们五门的祖宗,便屈尊纡贵教上两句,好让你们知道尊老爱幼该怎么做。”
这番话一出来,所有人神色大变。邬家家仙都消失多久了,它竟敢这般自称。
宋有稚和邬其醒自然没见过这家仙,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疑之色,俱不敢认。
封鹏起退后一步,还在往身上拍拂,说:“你光说,又无从证明,这谁敢信。”
耳报神勾起水杯重重往桌上一搁,装出一副大发雷霆的模样,说:“你们质疑我,可就是质疑那两位。”
众人哪里敢。
这当家仙的,又不是猫犬,更不是寻常器物,身上是不可能刻有名字的,还真不好证明。
耳报神伸长了枝,戳起吕倍诚的额头,说:“吕家那小的,愣着做什么呢。”
吕倍诚在一众纸傀中不得已站起身,寒毛直竖地说:“它一定不敢骗人,等那两位回来就知道了。”
邬其醒被邬嫌吓怕了,如今关乎邬家的,他一概能不认就不认,摇头说:“别问我,我不知道。”
不料,耳报神一张口,竟把邬其醒的生辰,还有他配偶和子女的出生年日都说了出来。它能说得一字不差,全因它和邬家的名谱还有一丝牵连。
它得意地说:“你们就说,我是不是邬家家仙。”
邬其醒大惊失色,匆忙走上前,想把这木人的嘴死死堵上,可一来他不敢冒犯家仙,二来这木头人也不是用嘴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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