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思钰扭头看,叶青河家很大, 占地面积有多大呢,她用手比划不出来,看到前面就看不到后面, 和霍君娴妈妈住的庄园差不多大, 是有钱人的象征。
叶青河家里很有钱,准确来说是她爷爷有钱,她爷爷搞投资的, 近几年投资暴涨, 身价蹭蹭上升。
早些年, 他们家也是穷困潦倒,投什么亏什么, 一家人活得跟乞丐一样。
投资这行风险很大,如果盲目投资跟赌.博差不多。但是人家赌对了,很快就成了富豪。
只是早年因为家里背债,自顾不暇,老爷子没法管自己的子女,他儿子染上了毒瘾,在赌桌上赌得一无所有,妻离子散,两个孙女一个跟了儿子,一个跟了母亲。
等他情况稍微好点,想着去找自己亲人,才发现一个孙女被家暴死亡,另一个因为母亲去世,一直没人照看。
老爷子心中愧疚,去国内把孙女接过来,只要孙女想要的他都会宠着。
古思钰跟叶青河熟络起来,叶青河已经被接到国外生活了几年,当时叶青河就非常有钱了。
那会古思钰正值青春期,她很羡慕叶青河,甚至有些嫉妒,为什么叶青河爷爷那么有钱,她爷爷那个老不死的就只会咒骂她,说她是个害人精,把自己爸爸捅到监狱了。
命运赠送别人厄运的时候,会赠送一些很稀有的好运。可很多时候,它们把厄运赠送之后,会习惯性忘记那些好运。
古思钰在路边坐着平复心情,她很躁动。
因为即将面临很多事,她并不能及时掌控好自己的心情,她这个年纪去读书,真的好吗,能学到东西吗?
焦灼的想来想去。
想着,她安慰自己。
她也许不算太糟糕,至少遇到了霍君娴。
霍君娴待她其实很好。
她得努努力,古思钰这么安慰自己。
也有实在想不住的时候,她总是会翻来覆去,彻夜失眠,白天做什么都不得劲,每天舔着时间过,自出国以来,她再也没见到那个人。
总说忙碌起来,就把能思绪掌控好,那只是借口,实际在忙也能想到那个人,大脑被占据无孔不入。
叶清河爷爷的逢年过节会喊古思钰一起去吃饭,叫她不要拘束,古思钰每次会送东西过去,她挺喜欢跟老爷子聊天的,老人家说话都很哲学。
很多时候她能感觉到老爷子对她的态度,好是好,可更像是在弥补去世的大孙女,但是无所谓了,她就是顶着段西芊的名头找人家帮忙的,陪陪人家也无所谓。
老爷子喜欢回忆以前,古思钰根本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她只记得那会段西茜攒钱买糖给她吃,分一半小饼干给她,还会领着她出去玩。
她的辫子都是段西芊帮忙扎得。
老爷子说:“她走后你应该是最难过的吧,小小年纪,连朋友都没有了。”
古思钰说:“那时候更多的是害怕,来不及伤心,等我懂得伤心的时候已经长大了,记不得了。”
“那你来国外是遇到什么伤心的事了吗?等到心愈合了就要及时回去看看,不然等时间长了,就来不及了。”
古思钰想了好一会,要回答的时候,老爷子突然咳嗽起来,女佣和医生一起赶过来,古思钰站在旁边帮不上忙,确定老爷子没事就走回了出租屋。
她跑到国外来是想着获得自由,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谈不上自由这一说,有的是无边的寂寞,好些的是她在想起霍君娴,在感觉不到窒息,总回忆想起以往生活的各种细节。
她们一起看看海,骑摩托,做饭。
这些和别人都没法替代,心里总是甜的。
古思钰生得漂亮,在国外生活会遇到一些热情的外国人追求她,请她去咖啡厅喝东西跟她告白。
古思钰内心很拒绝,除了霍君娴大概她不会在喜欢别人,人生唯一的心动早给出去了。
时间慢慢往后推,国外没有新年,他们只过圣诞节,古思钰对这个节日不感兴趣,多是一个人过,无聊的时候看看窗外。
天下着雪。
国内新闻一直在推送新年的消息,随手一刷能刷到看到许多地方的烟花秀,冬天的夜里开出许多璀璨的花朵。
古思钰收到信息,叶青河的爷爷喊她过去吃饭,说如果她一个人觉得寂寞就常过来玩玩。
天空飘着雪花,古思钰回了谢谢,买了礼物早早的送过去。
今年下得雪很深,她站在雪地里,不知不觉留下了深深的脚印,再回过神脚已经冻僵了。
她试图歪着头,试图从缝隙里往屋子里看,大门门掩得很严实,院子里覆盖上了一层冰雪,除了茫茫一片白什么都看不清。
等拍掉铁门上的雪花,再往里面看时,有人冲着她喊了声,问她干什么的,古思钰抬起手挡住脸。
“干嘛的?”物业问。
古思钰没说话,提了下裤腿往外跑。
物业以为她是小偷在后面追,古思钰几次险些跌倒在地,好不容易跑出了小区,她拍了拍身上的积雪。
古思钰把手机塞回兜。
她靠着树喘气,再往小区里看看,手插在兜里慢慢吞吞的沿着路走。
新年路上的人很多,更多的是车,车道被堵的水泄不通,鸣笛声不绝于耳。
古思钰往车道里瞥了瞥,又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从兜里掏出耳机,随便播放了一段听力。
听着听着,她继续往那边车道看。
车流通了。
黑色的迈巴赫被堵在中间,等前面的车都通过了才轮得到她们,只是车开了几步又堵住了。
临近家门口被堵了半个小时,艰难地把车开到了小区口,怕前面不好走,霍君娴干脆从车里下来,她穿着黑色大衣,脖子上围了厚厚的围巾,笑起来还和以前一样温柔。
一同下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女人个子很高,穿着黑色的短款羽绒服,长裤塞进了靴子里。
两个人一块朝着小区里走,女人是个生面孔,身材非常高挑,两个人轻声说着话,霍君娴会稍稍点一下头,更多时候是那个女人在说话。
进小区只有二十多步的距离,很快就看不清楚了。
霍君娴往小区外的道路看,来来往往是拥挤的人群,地面上被踩的太过光滑,很多人走着走着会滑一下。
她眯着眸,呼出一团团白气,说:“最想做什么?我最想找到她,让她属于我,只爱我,眼睛里只看得到我。”
女人说:“从爱情学上说你这是爱人之间的占有,是很正常的,但是要放在心里,要有一把锁,这把锁是锁住自己,而不是锁住别人。”
霍君娴目光从她脸上略过,没多言。
“对于目前的结果,你后悔了吗?”
霍君娴抿着唇。
后悔吗?
多多少少是有些的。
最初会怪自己当初没抓得更紧些,心太软了,应该把她绑起来,紧紧地束缚起来。
可想着,万家灯火时。
别人有家可回,那个人还在流浪,很特别心疼,当时没舍得抓紧她,也是这份心疼在作祟。
“也许,带她走的人很厉害,毕竟她藏到现在还没有露出破绽,也许过的很好。”霍君娴勾起唇,笑得很苦涩,“不然为什么不回来?”
她有自己的思维模式,很较劲。
有些性格不是两三句就能掰扯清楚。
霍君娴垂了垂眸,再抬起头,狭长的眉眼微眨,许是在冰天雪地里,居然看不到一丁点的生气,她望向心理医生,唇微微动,似发出了求助信息,问:“你能帮我抓到她吗。”
和霍君娴相处以来,心理医生尝试了各种方法,都不得不承认,霍君娴和其他病人不一样,她聪明的、有自己的固定思维,如果妄想纠正她的想法,她会有用最合适的论点推翻对方。
有时,她的心理学比医生还要出色,问起原因,霍君娴早就看过心理方面的书籍。
霍君娴说:“很可惜,你也许跟我之前遇到的医生一样,并不能治好我。”
一味去纠正霍君娴的思想,霍君娴只会质疑她的专业性,身为优秀的心理医生,被高价聘用还用这种思维模式对待雇主,属实不应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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