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刚刚那冷凝的表情已经缓和了,她就这么盯着萧暮雨,然后开口道:“你这外套都报废了?”
萧暮雨一愣,点了点头:“总比命没了强。”
沈清秋笑了起来,萧暮雨发现沈清秋就像个双面人,两人单独相处时沈清秋就能变成妖精。
“你当时怎么就知道我会配合你,万一你那衣服丢出去,我没反应过来,或者我没想这么做,你怎么办?”
她说得饶有兴致,语气里带着好奇,但萧暮雨从她眼里看到了认真。
“我当时并没选择,而且从你在我手里拿走那坛酒时你不就在配合我了吗?我只是接着配合你罢了。”
她说得坦然,仿佛只是见稀松平常的事,但是沈清秋却是对萧暮雨彻底改了观。
之前就觉得她很特别,很有意思,越相处这几分意思就越发浓了。
看到萧暮雨手里的东西时,与其说她猜出了萧暮雨的想法,不如说她从那几样东西中做了一个决定,很显然随后萧暮雨的做法,和她的决定不谋而合。
她很久没遇到这样契合的人了。可惜……沈清秋眼里流露出一丝惋惜,然后就只剩下赞叹和笑意了。
“我很少佩服一个人,你是其中一个。”
萧暮雨没什么表示,对此不置可否。
“倒计时还有20个小时,你已经50分了,积分应该不愁了,但是想要了解老妪的过去解她的困境,如果不做其他事,恐怕再来三天也没有意义了。”沈清秋意有所指道。
两个人都是心思剔透玲珑的人,萧暮雨目光略微放空,不紧不慢道:“如果我50分都急的话,肯定有人比我们更急。人皮踪迹不知道,明天白天注定一无所获,即使能跟着躺赢过去,也改变不了积分无法达标的事实。”
“所以呢?”沈清秋挑了下右眉,略带狡黠。
“何必需要我说呢,你应该算的比我还清楚。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有些事,该交给该做的人,成全他也成全我们。”
沈清秋顺势躺下来,叹了口气道:“这都两天了,这个鬼地方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真是快臭了。”
萧暮雨愣了下,想到一个问题:“我们游戏如果通关了,会直接进入下一个游戏吗?”
沈清秋嘴角带笑:“你这是在请教我问题吗?”
萧暮雨面无表情:“不是,你想说就说,不说也无关紧要。”
“啧,这就是所谓的软饭硬吃吗?”
萧暮雨嘴角一抿,不想理会她。夜深了,即使要看戏也要养精蓄锐,所以她准备上床休息了,只是走近时看到沈清秋身上的几点痕迹目光停顿了下。难怪鼻端那股味道萦绕不散,沈清秋果然快臭了。
就这么不到一秒的停留就被沈清秋捕捉到了,她低头看了眼然后一点歉意都没有的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啊,出手太多了,难免沾到点痕迹,我知道你鼻子灵,但是这里没办法洗澡换衣服,所以需要你多担待。”
“没办法换,上床总应该脱下外衣。”萧暮雨爱干净,特殊时期只能忍耐,可是这人皮的沾在身上再躺床上,实在是有些膈应。
沈清秋侧了下身:“你确定?我进来的突然,运气也不好就这一身衣服。这个季节,上衣脱了还能剩下这件背心,可是裤子脱了,可能就失礼了,我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萧小姐你会不会介意。”
她手指就放在裤子纽扣上,似乎只要萧暮雨点头她就脱掉裤子。
萧暮雨表情严肃,盯着沈清秋看了几秒,然后侧身不理会她。
沈清秋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当然没有去脱裤子,特殊时期,必须以最快速度应对突发情况。
夜里这栋房子极为安静,两个人心里都有事肯定不可能这么早就睡觉,沈清秋低声道:“你没觉得这个任务其实有些古怪吗?”
萧暮雨没有回答,沈清秋自顾自道:“你很聪明,我也不笨,和我交换下信息你应该不会太吃亏,你觉得呢?”
萧暮雨那边翻了下身由侧躺变成平躺:“哪里古怪?”这是认同了沈清秋的话。
“解决老妪的困境,这真的是她的困境吗?”
在夜色中沈清秋的眸子依旧清亮,说出的话透着股阴沉,萧暮雨闭上的双眼睁开了,许久后她才开了口。
“困境大概是真的,但是到底是作茧自缚还是不得已身陷囹圄,就得等他们能翻出什么东西来。”
萧暮雨人薄凉,声音也带着丝薄凉,低低的嗓音就像在半梦半醒间的呓语,在夜色中有些缥缈。
沈清秋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表情恬淡闲适。
夜渐深,熬着的人思绪混沌处于一种半梦半醒之间。外面的动静就如夜色中一声哨子,至少在萧暮雨两人耳中分外清晰。
“听见了吗?”低低的气音在屋里低不可闻。
“嗯。”简短的回复。
“不去看看?”慵懒中透着戏谑。
没有回应,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开门动静近乎于无,然后是急促紧张的闷哼,转眼消弭。两个人都在床上躺着,耳朵却是捕捉每一个动静,仿佛一起进入了那个地方。
动静细微,做事的人很小心,安静的让她们自己的心跳呼吸都能掩盖那些动静。
只是可惜,这种静谧没有持续多久,一声惊恐的惊叫声短促爆了出来,却又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断在了半路,让两个人心也跟着悬在了半路。
一秒,两秒,……没有动静,应该是有惊无险。
心慢慢放回去,可惜这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屋外突然打起了闪电,紧跟着一道惊雷炸响,这雷电似乎要把这屋子炸开一样,映得整个屋子亮如白昼。
“啊!啊!”
“妈呀!救命啊,救命啊!啊!”一连串的叫声从二楼老妪的房间里传出来,刚开始是惊恐随后就是惨叫。
萧暮雨脸色微变,沈清秋连忙坐了起来,外面传来凌乱脚步声,有人下楼了。
紧跟着是比来时更慌张凌乱的步伐,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又掉头往回跑,在脚步声中,她们还清楚听到了一个重物在地上拖动的声音,是金属类的。
萧暮雨两人没有犹豫,立刻起了床,与此同时门也被人大力撞开,豹子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惊恐喊道:“救救……我……”
话音和他惊恐的表情一样,戛然而止,同时屋外又是一道闪电划过。
在这惨白又耀眼的光芒中,沈清秋和萧暮雨清楚看到他左半边脸整整齐齐被利器削掉了一半,鲜血喷洒而出,嘴里那句救救我还没说完就瞪着剩下的一只眼睛重重倒在地上。
在他身后,那印象中颤巍巍的老妪此刻手里握着一把将巨型镰刀,就是这死神的镰刀把豹子的命收割掉了。
豹子倒下后,老妪抬起头看着萧暮雨两个人。窗外闪电光芒中,萧暮雨发现老妪两只眼睛就像死了的鱼一样只剩下浑浊的眼白,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在这夜里当真是比鬼还吓人。
她停顿了几秒就这么看着两人,然后那在屋内几乎都无法施展的镰刀虎虎生风朝两个人拦腰切了过来。
一寸长一寸强,这么长的镰刀横扫过来时根本没有躲避的空间。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动作身子一矮,在地上翻滚一圈。
萧暮雨学过防身术,可是却不是专业格斗人员,能躲开已经是不错了。
这老妪力气大的出奇,这一刀从地板上划过,只听得咔嚓一阵响,她愣是把这一层木地板都给划透了,而且不费吹灰之力立刻抽出镰刀,跟着又要再来一刀。
但她快,沈清秋更快,在她拔刀这一空隙合身就滚到了老妪面前。这镰刀远距离攻击杀伤力惊人,但是近身毫无用处。
她都没来的及后退,沈清秋抬起一脚完全没留情,踹在了她胸口上,将她从屋里愣是踹了出去,砸在了走廊墙上。
老妪被这一脚踹的有点懵,还没等她反应,又是一脚踢在了她脖子上,整个人砸在地上摔得白眼都翻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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