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她脸上甚至看不到对这个“气话”的愧疚……
“你……”
邵慈心眼眶发红。
“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
回答她的是温郁的笃定。
“不喜欢,一点也不。”
“……”
邵慈心看着她平静的脸:“甚至……没有一丝愧疚?”
温郁突然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愧疚?
“你喜欢我,那我和你交往、结婚,不就都是你想要的吗?我已经帮你圆梦,又为什么要愧疚?”
邵慈心听完这番言论之后,被深深震撼住了。
这话真是渣得惊天地,泣鬼神。
什么叫她想要?
什么叫帮她圆梦?
她怎么能说出这么荒唐的论调……
凛冽寒风呼啸而过,无情拍打着邵慈心纤瘦的身体。
指尖冰冷,四肢百骸都在发寒,冷得钻心。
邵慈心红着眼看着眼前的心上人,而后又低下眼去。
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从前见到她时的欢喜,原本璀亮的眸光随着低落的眼皮子逐渐黯淡,最后只剩下冰冷的失望。
一滴泪悄然滑落,所有的爱意都泯然于此。
“我不需要这种施舍。”
话音落地。
邵慈心转身离开。
没有人上来追她。
她神色麻木地启动车子,难受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好似刚刚掉的那一滴眼泪已经把她发泄的力气尽数带走了。
她没那么下贱,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巴着温郁,求她爱自己,一遍又一遍地作贱自己的尊严。
她要的爱,是两厢情愿,从一而终。
车子驶过路面。
邵慈心只手把控方向盘,白净的小臂上留着一块小小的红痕。
那是她刚刚吃饭时不小心烫到的,她甚至没来得及处理就跑出来找温郁了,结果亲眼目睹妻子的出轨现场。
她沉重地叹出一口气。
从前与温郁有关的事情,不禁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温郁喜欢田嘉荷,但两人经常闹矛盾,温郁没少因为这件事找她出去喝酒解闷。
温郁还为了田嘉荷,当着她的面哭过。
在今天之前,她最看不得温郁哭,一哭她就心疼、心软。
那些时候,她也劝过温郁放下田嘉荷,温郁总是摇摇头,而后默然不语。
她以为温郁这辈子都不会放下田嘉荷,她们也不会再有可能。
但是没想到温郁居然在某次和田嘉荷分手后,选择跟她提出交往。
世事果然总是预想不到的。
她从前是个演员。
在她演艺事业正当红时,邵家出事了,急需外部援手帮忙度过难关,于是两家提出联姻,成为一个阵营的人。
而负责联姻的人,则是正在交往的她们。
那时候,温郁说她不喜欢演员,如果她能放下事业,她就联姻。
为了邵家,也为了心上人,邵慈心在自己事业正有起色的时候,毅然决然退出了演艺圈。
温郁也没有食言,当真和她结婚了。
当时的欢喜是真的欢喜。
如今的绝望却也胜过当年欢喜。
温郁对田嘉荷一往情深。
她对温郁就不是一往情深了吗?
她总是对温郁温柔备至,有求必应,随叫随到,甚至还为她放弃自己大好的事业……
可回想起刚刚温郁和田嘉荷的深情对望,她便觉得反胃。
好一对渣女贱女。
一个不拿别人的真心当一回事,一个破坏他人家庭却毫无愧疚,她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被卷进她们两当中来?
温郁又凭什么觉得她像条狗一样好打发,凭什么那样糟践她的真心?!
眼眸中滚着浓烈的恨意,指尖微微颤抖,邵慈心此刻既难过又生气。
她想要改变这个糟糕的现状,可她现在没办法冷静下来思考该怎么做。
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这么想着,她强迫自己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
下一秒,一阵炫目的车灯夺走她所有的注意力。
只见正前方,一辆体型庞大的卡车突然变道朝她开来,好似不受控制。
她诧异地瞪大眼睛,急忙打转方向盘!
“嘭!”
——为时晚矣。
破碎的玻璃。
被挤压变形的车子。
邵慈心奄奄一息地坐在驾驶座上,血流如注。
车外的世界很吵,但她却感觉周遭很空,像是被隔绝了。
她意识模糊地看了一眼窗外,依稀看见一个喝醉的男人踉踉跄跄地从卡车上下来。
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容,眼皮子很沉很重,最后再也撑不住,彻底跌入永恒的黑暗中。
一切都在此终结。
——看来老天不太喜欢我。
这是她闭上眼之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呼吸彻底停止,身子也由此变得轻盈,像一团没有重量的空气。
邵慈心感觉自己好似被人抽出身体,丢入虚空。
在这片虚空里,她意识迷糊,如浮在海面,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天地万物,分秒时针,在虚空里都好似以十倍的速度加快了。
故而邵慈心在模糊的意识里,隐隐感知到自己在某一个地方呆了很久很久,久得她无法计算,久得没有逻辑,像一场乱七八糟的梦。
直到有一天,一束光撕开了这片黑暗。
她久违地看见光,那光由小小的一点逐渐扩大,不断地朝她逼近。
——就像那天无可闪躲的车灯。
噩梦袭来,邵慈心本能惊恐后退。
耀眼的光口却越扩越大,气势汹涌,对她穷追不舍,最后像一只怪物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就将她吞噬殆尽——
“不要!”
邵慈心瞬间睁开眼,冷汗涔涔。
但周围没有刺目的光,也没有广阔无垠的黑暗,只有她再熟悉不过的摆设。
她缓缓坐起身,定了定心神环顾四周,意识是全所未有的清醒。
屋内开着空调,隐隐可以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
窗上的浅色窗帘是她亲自挑的,上面还有很清新的雏菊图案。
这是她的家。
她一个人的家。
没和温郁结婚前,除了邵家,她大半时间都住在这里,和温郁结婚后,她反而没有再回来过。
现在是……什么情况?
邵慈心突然摸不着头脑了。
她记得她出车祸死了,也记得自己好像成一只孤魂游鬼在虚空里游荡许久,但现在突然从熟悉的地方醒来反而让她陷入怀疑。
难道她是在做梦?
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
她深深困惑了。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该怎么办?
她用了个土办法,抬手往胳膊上一掐——
“嗷疼——”
不是梦!
一抹欣喜浮上面庞。
这么一掐,她甚至还发现一件事:她手上的烫痕不见了!
她出车祸的时候,烫痕明明还留在她小臂上,现在却没了……
而且她还在自己的家里……
一条条线索在邵慈心的脑中逐渐拼接成一个可能性。
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点点睁大了,写满了不敢置信。
——所以我不会是……重生了吧?
不仅重生,还可能是重生在结婚之前?
想到这,她急急忙忙找到自己的手机看年份,结果一打开手机就看见她以前的经纪人给她发来的消息:
[后天《红莲》首映式,这是你第一部 电影,这两天可要好好休息,把精神养好,以最好的状态参加。]
邵慈心捧着手机,神色恍然。
《红莲》首映……那不就是她和温郁还在交往,还没结婚的时候吗?不正是她事业刚红起来的时候吗!
不仅重生,还重生在这么好的时机,这也太好了吧!
看来老天爷不仅不讨厌她,还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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