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抬出去。”Qing淡定自若,放在抽屉里的手慢慢拿出,关上抽屉时,能够看见里面赫然放着一把手qiang。
卫兵把尸体拖走,又把地上的血清理干净才离开。
万万没想到,这位资深老特工会这样死去,死得毫无价值,毫无波澜。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为自己的信仰,为一生所爱。
西文此举,为爱还是为信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口中的不后悔,也许包含着为Qing而死。
而Qing至始至终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在她眼中,其他人都命如草芥,别说用西文换数据,就算用自己的命换来心爱人的苏醒和康复,她也愿意。
“现在有的谈了吧?长盈。”Qing问。
萧长盈佩服Qing的心狠手辣,跟着自己这么久的忠诚下属,说死就死,眼睛都不眨一下。哪怕以死表忠诚,她也不为所动。
比起她,自己太心软了,就因为心软,才会为许朝华的死而心痛,会因为容安琪的伤,而遗憾,也会因为余可寻的结局而内疚。
萧长盈想了想,回答:“我要见阿寻。”确保余可寻安全,她才会进行谈判下一步,此时的Qing对她应该会有求必应。
“好,我带你去见她。”
Qing用轮椅把她推到研究病房,余可寻被安排在重症室旁,跟边上的病人只有一墙之隔。
走进病房,Qing遣散了在场的人,自己站到玻璃墙前,望着另一间房的病人。
萧长盈不顾身体之痛,从轮椅站起,来到余可寻身边,看到她一动不动,宛如沉睡的病人,心一抽一抽地疼。
这一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想起余可寻的检查结果,想到那个追踪器还在颈椎骨,萧长盈就心痛难当,对Qing的仇怨也愈加深刻。
一定是体内不明药物的副作用,才会让阿寻有这么多异常的反应。
Qing真该死,杀念一旦起来,就很难下去。
她转头发现Qing正扒在玻璃墙,苦苦地巴望着对面那人。
萧长盈走过去,虽看不清长相,但能看得出是个女人。
“你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就是为了救那个人?”她感觉自己在接近真相。
“她是鼻咽癌晚期,所有专家都说她回天乏术,我偏偏要救。我就是要跟这个不公的老天作斗争,跟死神抢人。”Qing的语气渐显低落,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死神就是癌症,要战胜癌症,就必须倾尽所有。
“那跟阿寻有什么关系?”萧长盈不明白她已经有那么多实验体,为什么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
Qing知道真相迟早会公开,也知道瞒不下去了,这是她最后一博。
“你还记得自己的出生吧?”
萧长盈脸色沉下:“记得。”她怎会忘记自己那不堪的命运,是有多讽刺。
“其实,阿寻的出身跟你一样。”
“什么?”萧长盈没反应过来,Qing的话中之意,自己是因为要救癌症的爸爸,等于是被“造”出来的,阿寻也是??
Qing的嘴角扬起苦涩的笑意:“我也不想这样,长盈,可只有亲子基因血液才能增加实验的成功率,只要你把数据给我,我可以立马出药,这样她们母女俩都有救。”
信息量太大,萧长盈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要炸裂一般。
“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她们母女俩?”她愣了几秒,突然顿悟:“你的意思是,躺着的那个人才是阿寻的亲妈?”
Qing没有否认,点头。
“那你给阿寻打的针是……?”萧长盈有了怀疑,但不敢猜出来,只是胆战心惊地望着Qing,等待答案。
Qing眉头紧锁,平静回答:“致癌针。”
“你个混蛋!”萧长盈怒火中烧地将Qing按在玻璃墙上,顺手从旁边衣柜里抽出医用剪,抵着她的喉咙,怒吼道:“你是人吗?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此时她忘了伤,忘了痛,忘了一切,只想杀了这个千刀万剐的人。
听到动静,门外冲进几个人,Qing扬手,示意他们出去:“她不会伤我的。”
卫兵和其他研究员面面相觑,只得退出门外。
“我现在就可以要你狗命。”萧长盈气得浑身颤抖,什么计划她都可以弃之不顾,只想为阿寻出口恶气。
她被仇恨蒙蔽了,被愤怒压垮了,Qing的不折手段,违背天理,甚至反人类。
她活着就是祸害,这种实验方式如果被公开,被纳入医学领域,将来会怎样,难以想象。
“长盈。”Qing望着她那双眼睛,依旧在笑,尽管命悬一线,她也毫不畏惧,“此时你更应该理解我,共情我。”
“你这种没人性,畜生都不如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共情你理解你?”
“你很爱阿寻是吧?”
“你没资格提她名字!”萧长盈的手一直在抖,恨不得立马把剪刀插进Qing的喉咙。
“我也很爱阿青,你应该懂得失去爱人之痛,你也应该能想到如果爱的人死了,我们的下半生将暗无天日,活着没有一点盼头,生命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像你这么变态!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说爱。”
Qing很无奈,她不指望有人理解,但面对被怒气冲昏头的萧长盈,她深深闭上双眼,酝酿许久的话终于要说出口,她叹口气,说说:“长盈,放下剪刀,弑母是会遭天谴的。”
萧长盈像被五雷轰顶般,立在原地无法动弹,她难以置信地望着Qing,整个人像石化一般,说不出一句话。
Qing抬手伸到眼眶处,扒开眼皮,拿下美瞳,露出那双与萧长盈一模一样的蓝瞳。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呢评论呢,躁动起来!
有小可爱猜对叻,不过前文也是提示很明显啦,嘤嘤嘤
第62章 扭曲世界
萧长盈掐住Qing的手渐渐松垮,剪刀很自然地从手中脱落,她蓄力已久的能量,顷刻瓦解。
望着Qing跟自己相同的瞳色,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打击和挫败,所有的算计和布局都像个笑话。所有的反击都像打在海绵上,有仇无法报,有气无处撒,有气无处发。
她宁愿死在那场火灾里,也不愿意面对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真相。
她甚至想一头撞死,直接原地去世,也不想接受眼前这个残忍病态的女人是自己亲妈。
她不相信,她怎么会相信这么荒诞可笑的话。
Qing明明长着余青桦的脸,跟阿寻神似,怎么可能变成自己亲妈?
“咳咳,长盈,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也不会相信。”Qing清了清喉咙,依旧那么沙哑,她脖子被萧长盈捏得发红,但她不生气,只是觉得萧长盈跟余可寻的反应很神奇地同步了。
两个孩子嫉恶如仇,自己罪大恶极,不奇怪。
她走到旁边,五指贴在玻璃上,感应玻璃变成透明的显示器,指纹识别后,墙体出现一扇门,自动打开。
萧长盈的反应像看了恐怖片惊魂未定,她呼吸的节奏全乱了,拼命地想控制自己都无法平静,她不由自主地跟着Qing走到了隔壁。
病床上的患者宛如死人,心脏的起搏完全靠着机器,不知是深度昏迷还是已经成为植物人,如果不是看到心电图的曲折走向,萧长盈会觉得这人已经离世。
“这才是你口中的青姨,阿寻的生母余青桦,也是我的爱人阿青。”Qing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认真地介绍过余青桦,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就很喜欢。
眼前的人让她爱到痴狂,恋到病态,已经走火入魔,自己却浑然不知。
病床的人,面色红润,虽瘦得颧骨突出,眼角却不见皱纹,齐耳短发看着很干练,像刚刚修剪过。
她手指细得指节凸显,指头被夹子固定着连通仪器,随时监控生命体征,口中含着的呼吸机,就是生命的保障。
如果不是因为瞳色,眼前的Qing和病床上的余青桦就像复制粘贴,只是活着的人精神抖擞,气色俱佳,用心罪恶,躺着的余青桦,无辜吗?知道Qing造的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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