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凌寒gl(219)

　　“凌墟君，是想要插手管这件事情么。”
　　她说：“是。”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麒麟一族出事。
　　“那就难办了。”应清月轻笑一声，“我家那位说，遇到你们这些故人可以退让，可这件事情却是怎么都不能让的。”
　　“凌墟君，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顾漪果然下了类似的命令，楚凌晗不觉奇怪，她道：“非要动麒麟一族不可。”
　　“是，非要麒麟不可。”应清月说着，语气却没有多少凌厉，“凌墟君与麒麟一族有旧，不如劝劝眼前的老东西，一只麒麟换麒麟族安宁。”
　　“不然我完不成对我家夫人的承诺，心情就会不好。”
　　“一旦我心情不好，身后的魔族可不会给麒麟一族留下血脉。”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楚凌晗看了看魔族的数量，即使是她也不敢说能够完全保下面前一老一小两只麒麟。
　　“那就试试吧。”她握住无妄剑。
　　老者却是抬手拦住了她，“老朽体弱年迈，我这孙子却是刚出世不久。”
　　“小友不必为了老朽和他们起冲突，如果可以，能否请小友照顾我这孙子一些时日。”老者这语气和临终托孤差不多。
　　“前辈您……”楚凌晗皱着眉头，还想说什么。
　　老者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刚才我不肯，是因为没了我的庇护，就算这孩子留下来也会遇到危险。”
　　“但是现在不同了，有小友在，看在麒麟一脉和太虚古龙一脉过往的交情。老朽厚着脸请小友答应照拂一下我这孙儿，其他的事就让老朽来解决吧。”
　　“能否请小友代龙族答应庇护老朽的孙儿成年。”老者拱手对她弯腰拜下。
　　“爷爷……”小麒麟有些不知所措。
　　楚凌晗抿着唇，“您想好了？这一去就回不了头了。”
　　老者笑了笑，将身后的小麒麟推倒她面前，说：“麟儿，以后你就跟着这个大哥哥，把他当做你的兄长对待，知道么。”
　　麟儿有些慌乱的拉住他说：“爷爷，您不要去好不好。”
　　楚凌晗总觉得自己在见证这什么，只是她说出来。见老者看向自己，她伸出手从老者的手上接过小麒麟的手，“只要我在，我会照看他。”
　　“只要龙族在，今日的承诺永远有效。”
　　应清月在旁边看着，就像是在看一场有着既定结局的戏。
　　“爷爷——”麟儿伸出手想拉住爷爷，手却被拂开。
　　老者走到应清月面前，平静的说：“我做出选择了。”
　　应清月伸出手，手心里是一颗黑色的果实，“吃下去，这件事情就结束了。”
　　楚凌晗拉着麟儿，任凭麟儿怎么拍打都不松手。她不知道老者为什么那么选择，但既然对方做出了选择，自己也就不能再去干涉。
　　“你放开我，我要爷爷……”麟儿哭着打她的胳膊，最后还一口咬在了她的手上：“呜呜呜爷爷，你松手……”
　　老者坦然吞下那颗魔种，不过一息就魔气侵体。
　　一只巨大的墨玉麒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魔气缠绕间使得麒麟原本祥和的外表开始变化，墨色的双眼变得赤红，眼中神色变得凶戾残暴。
　　楚凌晗在麒麟显出真身那一刻，说：“记住你爷爷现在的样子。”
　　“他回不来了。”
　　【宿主，你不能那么残忍的对小孩子说这种话啊，会给小孩留下心理阴影的。】
　　‘他需要长大。’
　　‘没有人能够一直庇护他。’
　　【宿主你真是……唉。】
　　麒麟入魔不过刹那之间，小麒麟从刚才起就没有再挣扎，直愣愣的看着墨玉麒麟像是傻了一样。
　　“爷爷……”
　　等到麒麟重新变回人形，方才温和的老者此刻身上的气质却是迥异，妖异的魔纹爬满了脖颈延伸到下巴。
　　小麒麟想过去，却被一个冷漠无情的目光定在原地。
　　他有些害怕，明明还是爷爷的样子，可是却和刚才的爷爷有点不一样了。
　　麒麟，天生的瑞兽，本能厌恶所有和光明相反的元素。亲近灵气就厌恶魔气，喜爱和平就厌恶杀戮，小麒麟望而却步的反应属于他还没有办法控制的本能。
　　“我们走……”应清月见事情结束，刚开了口就被打断了。
　　楚凌晗：“阁下请留步。”
　　应清月听霜桐说过很多关于她这个师弟的事，当初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霜桐说楚凌寒一定会喜欢自己这个大嫂。可惜后来发生的事太多，厉霜桐变成了顾漪。
　　一切都和当初想的不同了。
　　“有什么事。”看在顾漪的面子上，应清月道。
　　“有件事情，想单独和阁下谈谈。”楚凌晗说着，看了看周围的魔族，又看傻愣愣的小麒麟。
　　最后轻叹一声，抬手直接轻击麟儿的后颈，将这孩子打晕过去抱在怀里。
　　“不止阁下是否赏脸。”
　　应清月很想知道楚凌寒的来意，她看得出楚凌寒的确是想和自己谈谈，对自己也没有杀意。想到刚才楚凌寒默然不语看着老麒麟入魔，她觉得有些有趣。
　　“好。”应清月说着，转过身对那些魔族道：“你们都到湖岛外面等我。”
　　“魔后殿下，陛下让我们跟着您，保护您的安全……”魔族中最高的将领出来，单膝跪下说：“如果您出了什么事，属下等难辞其咎。”
　　“都滚出去。”应清月皱眉，这些魔族就是太过死板，把顾漪的命令执行的太过彻底。
　　“凌墟君是你们魔主的师弟，他不会对我做什么。”
　　“倒是你们，陛下让你们听我吩咐，你们是不是不想听！”
　　魔族将领迟疑了一下，最后咬牙应道：“我等谨遵魔后吩咐，还请魔后小心。”
　　“正道修士不可信。”
　　不过片刻的功夫，魔族就退的干干净净的，包括老麒麟。
　　应清月看着她，语气似笑非笑：“凌墟君，眼下便只剩下你我二人了，你有何事要说便说吧。”
　　“我想知道，魔族究竟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我们表现的不够明白么，当然是搅乱这世界。”应清月嘴角的笑收敛了一下，她不知道楚凌寒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真的怀疑了还是一句寻常质问。
　　楚凌晗：“如果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那么我换一种问法。”
　　“魔族要如何才肯停下来。”
　　“停下来，为什么要停下来？”应清月反问她：“等到山海混元界成了魔族手中之物，一切都由魔族说了算……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我认识的厉霜桐，不是这样的人。”楚凌晗语气笃定。
　　应清月笑：“她现在可不是厉霜桐，她是顾漪。”
　　“魔族的顾漪。”
　　“不论是你还是顾漪都应该清楚，魔族不可能占据这片天地。短时间能占据，带来的后果魔族应该已经尝过了，还是说被关了二十年，魔族已经没有一个脑子清醒的了。”
　　楚凌晗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说是挑衅都不为过。
　　“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只要魔族肯停下，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谈。你们做不到的，不代表我们做不到……我知道魔族一直都被排斥，从太古到如今，从来都不受欢迎。”
　　“正如天地有阳有阴有正有邪。”
　　“魔族想要一个可以生存的地方没错，但却不该将战火燃烧至山海混元界各个角落。”楚凌晗说到这里，将自己的猜测说出了口。
　　应清月变了神色，“你知道什么。”
　　楚凌晗知道自己恐怕是猜对了，她轻叹出一口气，说：“大概能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