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二手拉手跑了(20)

　　“……”
　　“这不是橘色吗？”秦居然挑眉。
　　“哦，姐姐那你喜欢橘色啊？”
　　嘶……这破小孩。
　　两人正聊着秦浩天就在下边叫吃饭，秦居然把头发又往干擦了擦，随意用一根发圈一扎就往楼下走。客人已经全走了，桌面收拾的干净，只是秦妈妈还在扫地。
　　秦居然再不懂事儿也知道该做什么，走过去想和她把扫帚要过来，哪知道秦妈妈一抬头，一双温柔的眼睛当中写满了嗔怪，看着秦居然，嘴上轻声道：“臭丫头，还知道回来啊？”
　　秦居然感觉心头一软，赶紧低下头小声叫了一句：“妈。”
　　秦浩天走过来打圆场：“行了行了别扫了，女儿在外面实习也是她的事嘛，难不成天天和我们待在家看饭店啊。”
　　秦居来也跟着说：“是啊妈，等我和姐姐以后有钱了，把你们接过去一起住。”
　　秦妈妈这才破涕为笑，拉着秦居然让她好好坐下，最爱吃的一会儿就来。
　　秦家没有服务生，平时也都靠两口子忙碌，秦居然想帮帮忙，可惜稍微一动秦居来就都替她干了，等了一会儿菜都上齐了一家人才都坐下。
　　秦居来特地拿了一瓶美年达过来：“姐，你喜欢的橘色。”
　　秦居来给妈妈和姐姐都倒上饮料，秦浩天还拿出了半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白酒，没等秦妈妈呲儿就赶紧讪笑道：“这是给女儿接风洗尘，必须喝。”
　　秦居然被他怕老婆那副老实模样惹得一笑，端起酒杯，推杯换盏的动作在上辈子再熟悉不过，可是此时此刻坐在这儿，看着一个个至亲却又是陌生人的人，秦居然感觉一时间有些恍惚。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这对朴实的夫妻身上，一切好像都温馨的过分美好。
　　秦居然抬起头又垂下，最终别扭了许久才说了一句：“爸妈辛苦了。”
　　秦浩天接话：“爸妈高兴还来不及呢，来，爸爸干了，你们随意。”
　　秦妈妈的手艺极好，四菜一汤，道道色香味俱全。秦居然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辈子山珍海味牛排冷餐吃到腻，今天这顿最朴实的家常菜却好像格外美味。
　　吃完饭之后秦浩天又切好水果端来，秦妈妈从楼上取来皮尺和本子，就要给秦居然量膝盖维度。秦居然想起来之前弟弟说妈要给她做护膝，小心推辞了一下：“不用了吧妈，护膝很好买的。”
　　秦妈妈手上动作不停：“外面卖的要么厚度不合适，要不松紧不合适穿着不舒服。妈知道你爱美，给你做个肉色的，你套在丝袜上没人能看出来。”
　　“肉色护膝？”秦居然想象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旁边秦居来也觉得好笑：“妈，你这是让我姐美还是搞笑啊。”
　　秦妈妈笑着戳了一下秦居来脑袋：“你懂什么，女孩子最怕冷，你姐尤其体寒。再说，肉色护膝怎么了？然然长得美，穿什么都不差。”
　　秦居来看了一眼素颜都很有气质的秦居然，挠了挠头：“爸妈，那我怎么长得就和我姐差别这么大啊？”
　　秦浩天看看女儿又看看儿子：“ 别说，然然好像确实和咱们仨长得都不怎么像。”
　　秦居然赶紧轻咳了一声：“爸，从生物学上来说叫隐性遗传，可能正好都隐性了。”
　　“是吗？”秦浩天说着一拍秦居来：“小子都不如你姐姐会遗传。”
　　一家人又笑着聊了一会儿，秦居然身上刚进门时那股别扭劲已经少了大半，尽管他们对于自己来说是陌生人，可他们对“秦居然”付出的，却是不容置疑的爱与亲情。
　　亲情……
　　秦居然一时间有些黯下神色。
　　秦浩天看到女儿可能是累了，不再多聊，让他两上楼后两人又开始收拾剩下的东西。
　　晚上秦妈妈又送来一条稍微厚一点的被子：“然然，咱们这儿比学校凉，晚上冷就把这个盖上。”
　　秦居然赶紧接过来道了谢，A城地南，还没到冷的季节，再加上下雨有些潮，秦居然反而感到一股莫名的闷热。
　　临走时候秦妈妈停下脚步看着秦居然，秦居然也愣了一下：“怎、怎么了？”
　　“然然，你在学校没什么事儿吧？”
　　秦妈妈个子不高，可能是常年劳累，鬓角发丝已经镀上了一层白。
　　秦居然嗓子紧了一下：“没，没有啊。”
　　“没有就好。”秦妈妈说着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之后便出去了。
　　秦居然锁上房门，坐在书桌前的那一刻才彻底放松下来。随便在屋子里看了看，发现桌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贴着一张小纸条，抬头工工整整写了四个字：我的梦想。
　　从上到下依次是从铅笔变到钢笔再变成圆珠笔，内容基本是“好好学习”“考年级第一”之类的，许多字迹都已经模糊地看不清，直到最后一条：fc.
　　和腿上那个纹身的痕迹一模一样。
　　秦居然从旁边拿起笔，利索地将这两个字母划掉，紧接着思考了一下，在剩下的两个空行上写到：
　　1、当回秦总。
　　2、Gypsophila.
　　写完之后秦居然又觉得有些不妥，万一被秦居来看到，以为她的梦想是满天星，给她买一屋子回来那就不对了。于是又找出一个小改正带，轻轻一划，把这行字工工整整遮住。然后又想了想，又轻轻用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我的。
　　她的屋子没有空调，晚上秦居然躺在床上浑身闷热难受，爬起来打开吊式风扇，巨大的噪音响起，秦居然看着就在头顶飞速旋转的风扇，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赶紧一蜷腿，钻回了自己的小被子。
　　在被子闷了一会儿又有些喘不过气，秦居然索性起来关了风扇。看了一眼手机，十一点多。
　　她下车时候给阮南的手机号同微信号，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新的好友申请。
　　秦居然用手指转了一圈手机，也是，傲娇小野猫，等她愿意主动，应该也需要一段时间。
　　秦居然打开房门下楼，准备去“居居酒屋”外边自带的小院子里凉快凉快，刚到楼下就发现院子门口的石阶上已经坐了一个人，秦居然走过去叫了一声：“爸？”
　　秦浩天正在抽烟，闻言回头，赶紧把烟掐了：“怎么出来了？”
　　秦居然用手扇了一下：“有点儿热，我出来缓缓。”
　　“热？爸那屋还有把扇子，给你拿出来用。”说着就要回去取扇子。
　　秦居然赶紧把他拦住：“不用了爸，我在外面待一会儿就好。”说着也和秦浩天并排坐在了石阶上，刻意在中间保持了一点距离。
　　之前一家人在一起时候还有话，突然只有两个人坐在一起，秦居然身上那股无所适从的尴尬劲儿又上来了。
　　秦浩天可能也看出来她的别扭，从身边递过来一罐没开的啤酒开玩笑：“喝点儿？”
　　秦居然也看出来他在逗自己，笑着摇了下头。
　　秦浩天也没再坚持，自己拿起身边的啤酒喝了一口。这个季节的星星很亮，秦居然抬头看着星空，树丛中不知道藏着什么鸟的叫声。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坐了一会儿，直到秦浩天喝完第二罐啤酒，秦居然这才意识到，小心翼翼出声：“爸，你是不是有心事？”
　　秦浩天愣了一下，又喝了一口，将啤酒罐儿放下，两只胳膊环住搭在膝盖上，这才说：“然然，爸爸总觉得，你这次回来变得更小心了。”
　　“是不是学校里有什么不开心的？”
　　他语气中充满了关怀，偏偏眼睛又不敢直接看秦居然，一种感觉因为自卑而和女儿隔阂的意味油然而生，秦居然赶紧摇头：“没，没有爸，我挺好的。”
　　“是不是因为樊川？”秦浩天放下啤酒。
　　“爸你也知道？”秦居然有些惊讶。
　　秦浩天叹了口气，用一副“果然被我猜中了”的眼神看着秦居然，轻声道：“然然，爸知道你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他了。爸承认他是很优秀，可是爸总觉得，在你喜欢他这件事上，你有些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