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有堵墙 下(53)
正背对她们的于念冰安静地烤着三七。
宁初阳做了投降的手势,好不容易挣脱了出来,却是有些不服气地看了宋时月一眼,低声嘀咕:“哼,看我给你梦个两个亿,让你立马……哼。”
到底是屈服于宋时月突然皱起的眉头,宁初阳没有把“抱妻归”三个字说出来。
“你这是还没睡醒?”宋时月总觉得哪里不对,“你起来这么久话都说了一堆了,早中饭都吃完了,还做梦呢?你赶紧地洗把脸醒醒吧,你们该上去了,我带着恒温箱也走不了上次那么快,别耽误到后半夜你们又得在树上睡会,再着凉了。等回头房子修起来,就不用上树了,就当个备用的……”
宁初阳:“……”这个漏洞是不是自我完善得太好了。
“你这次直接和冯芊芊一块板子呆着吧。上次给你们分开了,你又下来爬上去也不嫌麻烦。你们一起,你正好把三七粉给她糊了,于老师中午的时候就烤干了一炉,我给磨好了,在冯芊芊那儿放着呢。”宋时月说着,又伸手去赶宁初阳,“快,洗把脸,灌了水就给我上去,赶着出门呢,傻乎乎的。”
宁初阳看着远处那屋舍后面的几棵大树上的木板,突然一阵凉风从身上刮进了心里,整个人都拔凉拔凉的,透心凉。
“那些……是你上午的时候做了,让我们在你回去拿恒温箱的时候在这等你用的?”宁初阳伸出了微微颤抖的小手。
“不然呢,树上长出来的吗?削了几块板,顺手还给冯芊芊做了个椅子,你觉得怎么样?回头手上的事情清一清,我把院子整出来,修了路再研究怎么搞个轮椅。”宋时月说着,不禁伸手在宁初阳的额头上按了一下,边按边道,“你这不会是昨天晚上着了凉,今天脑子发晕了吧?怎么奇奇怪怪的,诶,不烫啊。”
“宋时月啊。”宁初阳边偷偷地掐着自己的手边,边缓缓地转过头,“我老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要不你打我一下,我看看能不能疼醒了?”
宋时月笑:“我看你不是想疼醒了,你是想被打死了吧?”
“说的也是哈。”宁初阳点点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几个已经掐出的血印,“原来我真的醒了,被你打一下会死的那种醒。”
宋时月:“……”突然好像被安了个杀人魔头的称号是怎么回事。
唯一的漏洞被补得合理得不能再合理,而且手背真的很疼……
哭了一夜,又做了个接近现实的梦脑子真的懵了一大场的宁初阳终于接受了自己真的醒了这个事实。
那么……
问题来了……
宁初阳小心翼翼地向某个方向飞快地转了一下头。
正靠在椅子上等待大型尴尬现场的冯芊芊努力回了一个自以为还算得体大方的微笑。
然后就见那个头啊,像是个被锤子砸了一下的地鼠头一样,一下子缩了回去。
“呵……”冯芊芊一眼就猜到了宁初阳总算是清醒了。
真是不容易,居然饭都吃完了还要宋时月说半天的话才能清醒。这是因为接下来要上树的事情,把她那个“真相只有一个”给补上了吧。
能迷糊这么久……这家伙可真行!
冯芊芊在想什么,宁初阳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现在她能做的只有……
“不不不!我不要和冯芊芊在一块板子上。都是你!让我哭了一夜头晕到分不清梦和现实!看在我曾经拥有过知心人身份的份上,给我做一块只属于我的!单独的板子吧!”宁初阳一手拉着宋时月的衣袖,一手紧紧地握住了宋时月的手,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当然,这么形容也差不多了,毕竟没抓住的话,接下来就要……
宋时月看着突然一秒变怂,眼含热泪还有些瑟瑟发抖的宁初阳,真的完全不知道她在搞什么,甚至开始怀疑昨天找这个家伙当知心人的时候,自己的智商……
“诶诶,好了不要扯了诶……我们的衣服并没有很多啊……”宋时月也是被宁初阳弄得哭笑不得,只得指着屋舍那边的树说,“那边的板子有很多啊,比人数多好几块,你自己选个喜欢的刻上你的名字,只属于你,行吧。”
怎么可能不行!宁初阳猛点头。
荒野星上,宁初阳终于彻底地清醒了,而星网上好不容易在吃着点儿隔壁糖的观众,却是从糖里依稀吃到了柠檬黄莲味的夹心。
“清醒之后的宁初阳,你没有心!”
“亲过就跑可还行!”
“想要伸出友谊的铁锤,把宁初阳打睡着!还是做梦的时候的宁初阳比较可爱!”
“诶妈呀,作为一个小太阳,弱弱地说可别了吧……虽然我也觉得做梦的宁初阳很可爱,但是看看她手背都掐出血印子了,真的是可见她多不敢相信这是现实了。再梦一次,我怕她真的不行。”
“可怜的冯芊芊……结合她昨晚说的那些话来看,啊啊啊,真是虐掉了我的一条老命!”
“不!我不信!如果宁初阳对冯芊芊一点意思都没有,怎么会梦到冯芊芊亲她!不可能!”
“说的也是……那现在就是,动心而不自知的宁铁头!”
“哈哈哈我们冯总现在瘫椅子上一脸的认命,仿佛一条认命的咸鱼,真的有点可爱!”
“认命的咸鱼?难道不是刚被盖完章认了主的咸鱼吗?”
“???恭喜宁铁头喜提咸鱼?”
“哈哈哈,一个个的铁头可还行,锤子都不够用了。”
“一想到之前还天天希望宁初阳抡起铁锤砸宋时月的头,我就觉得脸疼哈哈哈。”
“知心人互砸套餐来一套,一个铁锤两人用,环保的那种。”
“哈哈哈,这么一看,难怪会变成知心人,头都一样的铁么!”
……
荒野星上,宋时月和宁初阳两个人勉强维持着知心人的情分这个样子,而不远处,坐在烤炉边的于念冰,却是收回了看着她们交握着的双手的目光,然后慢慢地,轻轻地,把头转了回去。接着,重重地掰断了一根相当粗,相当难掰的树枝。
树枝断裂的声音,比一般的树枝,要稍微响一点。
然后下一刻,于念冰的身后传来了由远及近的有些仓促的脚步声。
“怎么呢,怎么自己掰柴禾,这不是已经掰断过了吗?还有这么多细的,你怎么掰这个。”宋时月接过于念冰手里的树枝,开始絮叨。
“太粗了,怕整根进去,里面火大容易烤糊了。”于念冰没什么坚持地松手,低垂着眼看着烤炉里的火慢慢地说着。
“怎么会呢,你塞进去也是先烧前面啊,而且这个……没事,没事,我给你掰哈。”宋时月说着,把烤炉边已经掰过一遍的柴禾堆又给摊开,把里面的粗柴全都挑出来,然后拿了腰上的石刀,就像是削甘蔗一样,都给削细了。
慢吞吞在后面跟过来的宁初阳:“……”说好的要赶紧上树了,赶紧走人的呢?
是上午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吗?
宁初阳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远处的冯芊芊,却在下一秒迅速地又转了回来。
好险!
宁初阳拍了拍心口,然后看着削完粗些的树枝又开始问于念冰细柴里有哪些还觉得粗,她可以再削的宋时月,真的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假如宁初阳现在有和宋时月单独谈话的机会,把这句话给问出来,怕是宋时月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吧。
明明早上出来弄烤炉的时候还一脸压抑的自我隔绝了样子的呢,现在这眉眼都带了笑,轻声细语地凑于念冰身边的是谁啊……
宁初阳满脑子得不到解答的问号,下意识地又要去掐掐自己的手背,真的总觉得这是梦啊!
只是宁初阳两只手还没搭好,于念冰却是转过了脸来,开口就是一个暴击:“你怎么没去给冯芊芊上药?中午的时候三七粉就磨出来了,但是冯芊芊没让我们帮手,说是等你起来帮她弄。”